他的才识武艺在少年时便崭露头角,十四岁就跟着旭烈兀汗征战四方,二十一岁奉命出使薛禅汗忽必烈王庭,因言谈凿凿,风度翩翩,行事深略善断,极受薛禅汗赏识,于是留为侍臣,参谋国事。不到一年,先官拜光禄大夫,后干脆直接升为中书左丞相,人人皆称是“宰执之才”,一时青年丞相,风头无二。
此番乔装江南之行,便是受了薛禅汗的密令,由他亲自出马办两件隐秘的事。可到了临安已经四五日,事无眉目,倒是一班人常常受到杀手的轮番拜会,不由草木皆兵。
伯逸之放下书籍,吹灭烛火,起身走到半掩的镂花窗格前欣赏着临安城的月色。
大漠孤烟,伏草千里,那天上的月色旷远、高邈,是遥不可及的天上心事;而江南的月儿,却是烟柳画桥的一抹绝色,它洁而不傲,就这般挂在柳梢之后,似伸手即可摘到一般。
望着那月色,莫名他想到了白日里的那个少年,那般平凡的面庞,却嵌了双晴夜湛明的眼睛,明明细瘦似西湖柳枝,但脊背挺直,比大漠棘草还要倔强。
他正凝神细思,忽然感觉似有风来,眼前一抹黑影从对面院子客房的悬山顶跃过,很快消失不见。
伯逸之一惊,那个方向是廉善甫的客房。
今日因为是难得的香会,他只留下巴根守住廉善甫,其他人皆放出逛逛临安瓦肆去了。
他霍地飞身撞窗而出,可是刚待奔到黑乎乎的客房前就听到廉善甫虚弱的声音在呵斥来人,窗格上模糊的影子中巴根与人正在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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