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善甫虽早意识到会是如此结果,却还是难过地叹了口气:“我们挑来的这八名宿卫有些是战功赫赫的,有的是从小就与我认识的,如今却有人背叛我们,这种情形我实在是不愿相信!”
伯逸之神色未动,惟眉似墨刀般轻拧了下,恰如颜真卿《祭侄文稿》中一撇一捺的雄浑沉敛:“此人一直跟着我们未露出声色,显然是有城府的人。我们这八个宿卫看起来都有嫌疑,可是根据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又都该最没有嫌疑的!如今这一场戏却也藏不住这个人了!”
原来,他们这一路从北地而来都还平安无事,可是进临安城后便开始受到追杀不断。
前日廉善甫的遇险便是这其中之一的突发事件。
“不管是谁,他已经彻底暴露在我们眼前了!今日他们更形嚣张,直接就在昭庆寺众目睽睽下妄杀了一个乡下的农户来构陷我!“伯逸之淡然道,“他们杀了人将血抹在我衣袖上,然后开始渲染我是凶手!这事本来确是能让我百口莫辩,大庭广众下他逼得有点着急了!”
廉善甫上下打量伯逸之一番,眸中疑窦道:“那你既然被诬,怎么能全身而退?”
伯逸之蓦然想到赵重幻,那张平凡到丑怪的脸,还有那脸上格格不入的一双星夜垂流般的眼睛,不禁浅浅一笑:“前日你运气好,有人救了你!今日,我也运气不差,居然碰到了救你的那个大夫的兄弟!”
“此人是个小差役,但是其人睿智机敏之性是我见过的最出众的一个!就是他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查出凶手是惯用左手的,还迅速找到赃物去抓捕坏人!遗憾的是,”他脸色有些微沉,“这个杀手也不知怎么培养得如此忠心耿耿,居然当时就咬舌自绝了!”
廉善甫用吃惊到睁大的眼睛牢牢盯着伯逸之,顿了几秒后,才好奇感叹:“这个小差役竟会如此之厉害!”
伯逸之点点头:“他们回来有无讲过早茶时御街上发生的另一桩奇事?”
廉善甫道:“你说的是有人假装真武帝君附身戏弄权贵子弟之事吗?”
“那个假装真武帝君附身的正是这个小差役!”
廉善甫这下子真的被惊到:“这临安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能人?”
他隐约想起前日受伤昏迷时耳边模糊的声音,那般从容有条不紊,似医术很是高明的样子,如今想来那家兄弟竟然都这般非同凡响!
“汉人里的能人由来便不计其数!”伯逸之淡淡一笑,“这样的人才留在临安做个末等差役未免可惜!”
廉善甫眼前一亮:“莫非我们伯相是想延揽那兄弟?”
“我已以你的名义邀请那小差役与他兄长明夜来中和楼一聚,他同意了!”伯逸之道,“还让拉扎和再去备一份厚礼今日送去他们家!”
廉善甫有些欣喜:“我也很想见见那兄弟二人是如何能人,还要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伯逸之一瞥他的伤处:“你这情况明日如何能下榻来?既然我决定延揽他们,你自然会有机会见的!”他深邃的眸光轻凛,“倒是我们中的叛徒,得想办法捉出来!”
“你可有主意?”
伯逸之不言,默了须臾道:“且看今晚的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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