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诗茵姑娘玉唇轻启,声音如珠落玉盘:“不知哪位公子能够上得前来与诗茵共同弹奏一曲高山流水。”看来她并不打算为难人,高山流水只要是懂音律的都会弹奏。
徐天琪扬然而起,昂首阔步的走将上来。他刚刚站定,脸色微微一变,只见一位白袍微须的公子哥儿也缓缓走了过来。
杨牧云见了,心中不由一震:“何大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何启秀仿佛没看见他,一步步走到台上。
徐天琪脸色不淡定了,问:“这位仁兄面生得紧,不知如何称呼?”
何启秀笑道:“小生姓何,贱名不足挂齿。”
诗茵姑娘一笑,嘴角生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不知两位公子用何乐器?”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跟姑娘一样。”
诗茵姑娘轻挥柔荑:“快给两位公子上琴。”
杨牧云脸色阴晴不定,心道:“我进来时,不知何大人有没有看见我,不对,之前我与魏国公府的徐公子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他绝不会没发现我,他不上来与我
碰面,会不会回去责罚我?”
宋平见他脸色难看,便道:“怎么,杨兄弟认识这姓何的?”由于杨牧云援手的事,宋平感觉跟他又亲近了一层,干脆称他杨兄弟。
杨牧云摇摇头:“不认识。”
当下有人抬上来两部竖琴,何启秀潇洒地一调琴音:“诗茵姑娘,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徐天琪哼了一声,伸手也朝琴弦上划过,心浮气躁之下,琴声中竟有一丝金铁相交的铿锵声。
诗茵姑娘一笑,玉指轻抬处,音符如一股清泉般汩汩流出。
高山流水是俞伯牙弹奏给知音钟子期的,乐曲中包含了高山的雄浑和流水潺潺的意境,它的余音长短适中,是最富于表现庄重古朴的抒情乐曲。
在诗茵姑娘的纤纤素手下,琴音有如下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轻啼,低落处又如易安居士的婉婉叹息;琴音扬起处,有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如一缕春风拂过,满树桃花盛开。
何启秀巧手叮咚间,已与诗茵姑娘的琴音融为一体,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曲声扬起,若风起处,松涛阵阵。
只有徐天琪琴音略显滞涩,他虽通琴艺,但还未到操之若行云流水的地步。是以曲调中不断间以杂音,使人感觉极不协调。
眼看徐天琪即将落败,杨牧云心中暗道:“之前宋平与徐天琪闹出如此大的阵仗,何大人绝不可能不知道这徐天琪的身份,他只是锦衣卫的一名百户,放在湖州还算通天,可在南都这公卿子弟遍地的地方,实在不算什么。听韩奇说他来这儿的目的是活动一个千户的位置,以他的城府又怎会为了一个烟花女子来和魏国公府结怨呢!”
随着曲子即将弹完,徐天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只听“铮”地一声,何启秀手中的琴弦居然断了,琴音也嘎然而止。
诗茵姑娘和徐天琪将乐曲奏完后,厅中一片静寂。诗茵姑娘樱唇轻启:“何公子的高山流水,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流水,奈何琴弦忽断,莫非子期离你而去了么?”
何启秀微一拱手,叹道:“子期倒不曾离我,是子琴不帮我,如之奈何?”转身对徐天琪道:“徐公子,恭喜!”说完起身返回自己的座位。
徐天琪满头汗水,心中狂喜,对何启秀道:“何公子,承让了。”
诗茵姑娘冲徐天琪一笑:“徐公子请了,待此间结束后再与公子叙话。”说完起身娇躯款摆,不多时消失在幕后中。
宋平不禁有些愤愤然,说道:“这姓何的分明是故意弄断琴弦,他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卖给魏国公府一个人情么?”
杨牧云心中一动。
夏红玉手摇团扇摇摇摆摆地上得前来,媚笑道:“接下来可是轮到我们的紫苏姑娘出场了。”
一位贵公子起身不满的喝到:“夏老板,别不要又出什么难题,蝶雨姑娘扔巾选配也就罢了,抢不到也算给了大家机会,可诗茵姑娘要求和她弹琴共鸣,这也太难为大家伙了,这操琴抚音的事儿有几人能会,要知道,大家伙儿可都是花了银子来的,却连个争的机会都不给......”
夏红玉一摇团扇,媚笑道:“嗳哟!我说郑公子,规矩呢是姑娘定的,我这当妈妈的也不好插手,这接下来呢?紫苏姑娘喜得是诗词歌赋,在座的诸公子很多是从国子监出来的,来比拼一下诗词文章,可不算是为难大家伙儿吧?”
郑公子哼了一声,坐下不再说话。
夏红玉高声道:“快叫紫苏姑娘出来,别叫大家伙儿等急了。”
帘幕启处,众人一时闭住了呼吸。
杨牧云只觉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大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美人?”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眼珠子都恨不得瞪了出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