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突遭此变,整个人都是懵的,没发现他称呼上的转变,手被困住了,脚还在踢打,直到窦文杰大指一捻,抖开绢书,低沉道,“你不是要找你娘吗!”
怜怜这才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方才她似乎是看到穗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但没来得及细想,先想着去打窦文杰了。
遂抹了一把泪,狠狠瞪了窦文杰一眼,将绢书夺过,垂目去看。
余鱼凑过去光明正大地偷看。
窦文杰犹豫了一下,显见也想看,但刚惹怒了怜怜,不好再凑过去,好在他身量高,装作不经意,在怜怜背后把眼皮一垂,也能看个大体。
怜怜越看手越抖,余鱼则是意料之中。
末了,怜怜攥紧绢书,僵硬地回转过头去,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窦文杰。
窦文杰早看到信中内容,没想到日思夜想的人此时就在眼前,难怪他看见怜怜就觉得亲切,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是睹目思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因此刻意忽略了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睛,却万没想到怜怜竟然是自己和妩儿的女儿!
他激动地就要上前,怜怜却猛地退后了一大步。
窦文杰有些受伤的神色,“怜怜?”
怜怜眼睛通红,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们为何要投靠平王这个坏蛋,害我娘被杀。”
袁妩在信中说,她和方丞只是萍水相逢,她无意间偷听到了汪国声和窦老将军的对话,知道平王和西戎勾结,她去给窦文杰通风报信的途中被平王的人发觉,才被满大海等人追杀。她和袁红走散,方丞碰巧路过救了她,她知道她做了叛徒,平王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为了保护孩子,也不想连累方丞,便提前写好了绝笔信。
窦文杰艰涩道,“我没有投靠平王,我若早知道你娘的身份,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留下面对危险。”
怜怜喘了口气,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当年即便知道我娘是平王派来害你的奸细,也不会怪她了?”
窦文杰痛声道,“当然不会。她对我何曾做过一件奸细该做的事。我倒希望她做了,说不定这样平王就不会下此狠手。”
怜怜闻言不语,半晌,似乎情绪平静了下来,低声道,“我娘不让我认你。”
窦文杰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妩儿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袁妩不肯让女儿认他,就不会给他们留下这样的信物和书信了,直接将一切真相随着她的一缕香魂掩埋岂不是更好,何必多此一举。
余鱼抿唇看了一眼怜怜——行啊,这丫头也有自己的主意了,真的成长了不少。
怜怜转过身去,“真的。要认也不是现在,窦家没养过我一天,这时候难道要我跟着窦家一起去送死么。”
窦文杰闻言怔了怔,平日一个英武的将军,此时虎目含泪,看着十分可怜无助,他垂头想了想,点头,“我明白了。总会让我和妩儿的女儿风风光光地认祖归宗的。”
怜怜似乎有些不忍地微微侧了下头,目光却没看窦文杰,而是喊余鱼,“跟我去前面看看袁老板,在后边儿跟几个大男人瞎晃什么。”
余鱼冲窦文杰抿嘴儿安慰一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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