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未经深思,话说完,两人都有点后悔。
白玉楼是后悔自己提起这一茬,生怕人不记得他是下贱的雪公子?
余鱼则是后悔自己引出了这句话,白玉楼虽不是真正的勾栏里的人,却难免又令他想起些不好的事。
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腐旧的伤疤早晚要揭,也不能太快了,太快可是要喷一脸血的!
余鱼灵机一动,拉着白玉楼就拐去了旁边的成衣铺子。
青楼旁边有个成衣铺子很正常,这些男男女女衣服换的勤,自己懒得做,工作所需,又没必要花大钱跟裁缝定做,便经常光顾这些成衣铺,价格实惠,样式还多。
余鱼本来是想缓解下尴尬,谁想一进去更尴尬了,满屋子奇形怪状的服装——谁能穿衣服还把后背抠个大窟窿的?她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成衣铺是尝到了甜头,干脆迎合青楼制衣了,这衣裳普通人可穿不出去!
正想往出走,掌柜的已经迎了上来,那是个妖娆的女人,走路一摇一摆,嘴角还有一颗痣,看起来挺勾人的,余鱼立马想起了白玉楼那回看恩雅那直勾勾的眼神,下意识便往他身前挡了挡。
动作做出了又暗骂自己,不是反对怜怜那一套么,怎么自己还这样,挡什么挡,眼睛长在他身上,想看拦得住?
想着又让开了一点,白玉楼不明白她左右乱晃什么,一把按住她固定,疑惑道,“你想要买衣服?”
余鱼本来说不想买了,老板娘见她有退意,忙拉住她热情推荐道,“姑娘,咱这儿的衣裳出了门第二家可找不着!”
余鱼为难地四处扫了一眼,“有没有……正常点的?”
老板娘愣了一愣,反问,“什么样算正常?”
“不露屁股不露腰的,男装。”余鱼比划个手指,“两套。”
“喔唷!”老板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似的,拉着余鱼去后边,“有的,我带您里边去看看。”
不多会儿,余鱼穿着一套新衣裳出来了,黑色劲装,配着高马尾,若不仔细瞧,看着就像个别致的年轻小哥儿。
她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推白玉楼进去换,白玉楼有点纳闷,“换衣服做什么?”
“做坏事不好打扮得太正派了。”
白玉楼听了这个理由哭笑不得,“依你这么个说法,那坏蛋脑门上都要刻一个坏字才行,以免被人认错。”
余鱼跺脚,“那怎么是一回事,你快去换,一会儿没地方了!”
好在白玉楼今天出奇地好说话,还真从善如流地进去换了,不一会儿,人出来了,老板娘一拍手,“真像一对小兄弟!”
余鱼听了这话不大高兴,老板娘还很纳闷,这不是顺着你的心思说的么?咋还不高兴呢?你俩打扮成这样,明显不就是来点特殊服务么!
二人出门后,撞上送货回来的伙计,伙计回头看了一眼,问老板娘,“老板娘,那姑娘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是不是对咱家衣裳不满意?”
“那不能。”老板娘立马摇头否定,“咱家衣裳各方面都有保障,多少回头客了,经得起考验……依我看,是她不情愿扮作男人。”
“怎么说?”伙计挠头。
“唉,你还小,不懂。”老板娘笑着摇头进了里间,一边咕哝,“不愿意就隔壁给他找个小馆呗,有啥大不了的,妹子想不开呢,这么着自己也遭罪不是。”
伙计听了个懵懂,兀自整理衣架去了。
余鱼二人刚要踏进红粉楼,突然打了个大喷嚏,脚下没站稳,一头钻进一个迎客女怀中,那女子嘻嘻笑道,“哎呀,可不得了了,这小公子茶还没买一杯,隔着门槛先占上姐姐的便宜了!”
“哈哈哈!”
“毛头小子第一回来吧?”
“见到这么多姐姐慌了,你看那脸臊的!”
旁边有几个客人和迎来送往的楼里人正好撞到这一幕,哈哈大笑,笑得余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抬头,白玉楼好死不死地一拱手,来了一句,“原来花丛蝶影是这样的,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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