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杰虎目中便露出些余鱼看不懂的神色来,“你爹姓甚名谁,为何抛下你不管?”
“我、我爹……”那姑娘又转了转眼珠,看起来很不老实,“我爹姓张,他说跟人去京城做买卖,就不回来了,我娘说他是挣了钱有人儿了不要我们娘俩了!”
睁眼说瞎话,余鱼对她的同情一点都没有了。
窦文杰听了这话,再看她神色闪躲,眼中原本冒出的光也熄了些,伸手去摸钱袋,似乎想接济她银子,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大人别上当了!这女子一味坑蒙拐骗胡说八道,昨天我还看她跟一个男的拿着领的米高价专去墙角胡同里头卖,缺了大德了!”
“喔,是了!难怪昨天我娘跟我说在一对年轻夫妇那里买到米了,就是有些贵,今天还要去呢,拦都拦不住。”
“对对,这几天是有这么一对男女暗中兜售米粮,我家人口多,公粮不够吃,也买过几次!”
“嚯!好一对骗子,快捉住她送官!”
“把她同伙也揪出来!”
眼看她被人摁下,人群中有个看热闹的年轻男子拔腿就跑,被余鱼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先把大伙儿的银子给还了!”
窦文杰本来也想出手帮忙,见余鱼已经将他擒住交给闻讯赶来的官兵,站着看了一会儿,径自回堤坝上忙去了。
一场插曲闹剧收尾,余鱼还在琢磨着这俩人是谁派来的,怜怜在一边举着个饭勺子纳闷,“发现没有,窦大人好像对十七八岁的姑娘特别感兴趣啊,昨天话里话外还打听咱俩来着。”
这个余鱼倒是发现了,不过他也打听汪小溪和林小木来着,所以只当是关心年轻人罢了。
怜怜撇撇嘴,一吐舌头,“听说他夫人去了好些年了,总盯着年轻姑娘该不会是想续弦吧!咱们可离他远点!”
余鱼被她的想法逗笑了,点她额头一下,“你这脑子整天想什么呢,以窦大人的条件,要想续弦,京城里多的是好人家的姑娘上赶子往里送,还用得着他自己出来打听?”
“也是。”怜怜嘻嘻一笑,揉着额头,转过头去继续派粥了。
余鱼望着窦文杰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忙活了一下午,晚上总算收了摊,余鱼腰酸背痛,饥肠辘辘,觉得这活比练功还累,要维持秩序又喊了一下午,嗓子都有些哑了。
她一边收拾碗盆一边向远处瞥了一眼,别人都在忙活没有注意,白玉楼正趁这工夫跟窦文杰说话。
窦文杰听完,不动声色地四下看了看,点头。
余鱼忙低头假装没看见。
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回走,窦文杰对苏广元说有些过没忙完,他还要晚些回去,苏广元一脸惭愧,“唉呀,窦大人来我青州府一趟,没好好招待不说,天天比我回去的还晚,上工比我还早,这该如何是好。”
窦文杰笑着摆手道,“特殊时期,什么招待不招待的,苏大人要过意不去,等过了这坎,再好好补偿兄弟们,再者说,这本来就是我工部的事,苏大人除了工程事宜,回衙门还有很多公文要看,比我忙得多,就别跟我客气了。”
苏广元手头确实堆了许多事,便也不跟他客套,一拱手,先行回府了。
汪小溪被恩雅和芙筠纠缠得脱不开身,身心疲惫,只想早点儿回去睡个好觉。
余鱼将东西塞给怜怜和林小木,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回走,没人注意她落后一步。
窦文杰见众人走远,扯了扯衣襟,跟属下交待了几句,便往一个胡同里拐去,余鱼刚要跟上去,被人一把拉住,低声警告:“别去,王爷身边跟着那人,近身要被发现。”
余鱼低头看着白玉楼拉自己胳膊的手,白玉楼立即松开手。
余鱼问道,“你要一起过去?”
白玉楼飞快道,“我是他们的人,自然要过去。”
余鱼看了他一眼,明知他应当不会有危险,不知为何还是有些担忧,“那我在这里等你。”
白玉楼张口想回绝,见她目光坚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跟在窦文杰后边,一同没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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