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出对面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生得虎头虎脑,头发剃光了只留下一撮,编成一个辫子。
“你这小鬼,知道的还挺多,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孩怒了:“你才是小鬼!我只比你小一点儿。”
余鱼虎着脸:“别说废话,说,谁派你来的?”
小孩别扭道:“什么谁派我来的?谁敢指使我……我是自己好奇来的!你快撒手,你这坏女人!”
余鱼看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顿时失笑,还是个孩子呐,于是故意板着脸吓唬道:“好,你不说,我就把你捆了吊在客栈窗户上,明天让大家都看看小贼的面目。”
小孩一听急了:“不要不要,我才不是小贼!我只是想看看养玉人的血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哦?”余鱼惊讶道:“那你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果然百毒不侵呐。”
小孩连连点头,“你要是能给我一点儿,拿回去研究研究……”
余鱼眯眼看他。
小孩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本来被你擒住了没啥资格谈条件,但是我告诉你,你是养玉人遗孤的消息,我要是给你散播出去,你就惨了。”
余鱼含笑看他,“你怎么会知道的?”
“就跟一个姐姐买的消息啊!”
“姐姐?什么样子的姐姐?”
小孩想了想:“胸很大,腰很细……不过她总是戴着面纱,我没看过她的脸呐。”
余鱼鄙视地看他:“你才几岁,关注点倒特别。”
小孩不服:“那怎么了,再过两年我都能娶媳妇儿了!”
余鱼哼笑一声,忽然把小孩往跟前一拽,掏出个药丸就给他从嘴里塞了进去。
小孩一愣,呸呸直吐——没吐出来,哭丧着脸:“你这恶毒的女人!给我吃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为免你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只好出此下策。”
小孩闻言顿时悔青了肠子,“我不说我不说!”
“再有人想图谋我的血,也都算到你头上。”
“凭什么?”小孩张大了嘴。
“我方才给你吃了毒药,”余鱼继续吓唬他:“这是蛊毒,一个月之内不拿到解药必然暴毙身亡!”
小孩捂住嘴:“你们中原人也会下蛊毒?”
也?
“当然。”
余鱼心下一动,瞥他一眼:“可别想着搬救兵,你肚子里的虫会告诉我的,到时候只要我一声令下……”
“知道了知道了。”小孩哭丧着脸。
余鱼拧他的胖脸一把:“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不情愿道:“……丹曜。”
余鱼憋笑,圆滚滚的,还挺适衬。
“喂,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把蛊虫取出来?”
“等我离开此地。”
丹曜磨她道,“现在就给我取出来吧?我回去叫阿父下令派人保护你,到时候就没人敢惹你了。”
余鱼一听,严肃道:“那可不行,万一你出尔反尔叫你阿父把我抓起来怎么办?”
丹曜噘嘴:“我才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狡猾呐。”
“你见过几个中原人?”
“阿父说的!为了地位不择手段,连自己亲兄弟都能杀了。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祸起萧墙,让别人渔翁得利!哪儿像我们那儿……有皇位都没人坐……”
丹曜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余鱼若有所思,笑着拍他头:“中原文化学的不错。”
丹曜躲开,不乐意地看着她:“等就等,反正我也没事可做……到时候你可要说话算话,把虫给我取出来。”
余鱼笑着点头。
丹曜懊恼地看他一眼,跳窗走了。
余鱼起身去关窗:“外边凉快吗?”
汪小溪翻窗进来,笑道:“欺负小孩儿很好玩?”
余鱼沉吟道,“这孩子身份不简单。”
汪小溪道:“肯定不简单,你看他的穿着,说话颐指气使的模样,他似乎还提到皇位什么的了吧?我记着南蓟有个传统,孩子从小多病多灾的,要把头发剃光,就留一个小辫儿。”
“你怀疑他是南蓟皇室的人?”
“八九不离十。”
“南蓟怎么也来凑热闹,莫非也和平王有什么交易?”
汪小溪摇摇头,“应该不是,这南蓟王脾气拧得很,平王几次向他示好,他都无动于衷,而且他们皇室都够焦头烂额了,估计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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