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沅这话,怜怜欲言又止地张开嘴,余鱼忽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只是来不及阻止,就听她快嘴快舌道:“不过余鱼身上还有她师父给她定的婚约呢!得先解了再说。”
“哦?”
赵沅和李梦云同时惊讶,看向余鱼:“……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既是余茵茵给挑的人,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怜怜撇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斩月楼那个少主白玉楼,哦,他现在是楼主了。”
李梦云闻言惊得倒抽了一口气,半晌不语,赵沅则微微皱眉,白玉楼是“江湖双璧”中的皎月公子,家世外表都没得挑,只是人品——白玉楼可是平王的人!
估计余茵茵当年给瑜儿定亲的时候也没想会变成如今这般景象。
怜怜兀自义愤填膺道:“干爹干娘还不知道罢,白玉楼其实是平王安插在武林中的耳目!”
赵沅和李梦云当然知道,夫妻俩面面相觑,怜怜接着道:“他这人可有心机了,方圆和白敢先都垮台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事最后就属他得的好处最多……”
话没说完,余鱼忍不住皱眉截断她道:“你别忘了,若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白敢先的野心如何能被揭露,你天一门的血仇又如何得以昭雪!”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怜怜不禁一怔,瞬间变成了哑巴。
话是如此没错,可白玉楼又不是出于好心帮忙,只不过从自己利益考虑,恰好做了这样的事而已。
于是反驳道,“那不过是顺便……”
“林大哥汪小溪他们也是查平王案顺便帮你们天一门的忙,你为何就如此感激?”
怜怜不知余鱼忽然哪冒出来这么大火,她这样说完全是因为站在余鱼这边,替她着想,何况,余鱼此前不也因为退婚不成十分烦恼么?
想着有些委屈,眼圈都微微红了。
李梦云拉着怜怜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与赵沅对视一眼,赵沅严肃地看了一眼余鱼,见她说完这话便眉头紧蹙,看着虚空的某一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沅沉吟了一瞬,开口道:“我不同意这门亲事。茵茵那边……”
“茵茵那边我去说,”李梦云忙道:“她之前定是不知道白玉楼会变成这种人。”
“不用说了。”余鱼忽然道:“师父已经知道此事,她让我自己决定,当时她和白玉楼约定过,不同意的话可以退亲。”
“那还好。”李梦云闻言松了一口气,试探道:“等这事完了就去把婚约解了吧。”
赵沅思忖了一下,却道:“可能也不需要特意解了。”
见众人疑惑,赵沅道隐晦道:“这事一但捶定,平王可就是反贼。”
余鱼一愣,怜怜一砸手心:“对啊,到时候白玉楼就是反贼的手下,肯定要一并治罪,这么大的事,他又是平王的得力干将,估计最后能痛快一死都是造化了,搞不好还得上酷刑什么的。”
怜怜一高兴,都忘了方才余鱼凶她的事,一把拉起余鱼的手道:“这回你不用担心他死皮赖脸地不还银子不退婚了!”
余鱼不知怎么有些揪心,应和着大家笑了笑,捏紧了荷包。
……
马车快行了几日,一路上景色变换,越往北走秋意越浓,除了早晚,白天也凉嗖嗖的了,怜怜抱怨:“最讨厌秋天了,再过一阵子树叶都落了,光秃秃的看着就沉闷。”
李梦云笑道:“快到中秋了呢,听说边境有吃月饼大赛,到时候有玩的就不闷了。”
她一笑,眼角就出现了几道褶皱,鼻翼上还有雀斑点点——既然已经“死了”,就不方便大摇大摆地在江湖行走了,所以再次易了容,摇身变成个风吹日晒的商人之妇,赵沅自然也跟着乔装,打扮成了一个走商的形象。
怜怜一听很是期待,不过她也知道,这次去边境是有“任务”在身的,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欣赏边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