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老板娘麻利地切了几个冷盘端上来，还送了汪小溪他们一盘。
汪小溪谢过：“我去年还来过，那时看店关门了，牌子也卸了，还以为是改行不干了，今天来碰碰运气——该着有口福。”
老板娘听了叹口气，无奈笑道，“我们这生意虽然还不错，但毕竟是小本买卖，又起早贪黑的不得清闲，相公就想跟几个朋友出去北边贩丝，说是更赚钱，我也能在家里歇歇养养身子，可干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这门祖传的手艺……他可是我相公，我比他自己还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就喊他回来重操旧业，你说人这一辈子呀，赚再多的钱，心里不痛快又有什么用！”
这老板娘想得真开，余鱼问道，“大姐这回打算长干了？”
“长干了！这辈子就这么个营生了，我也想明白了，你说这一件事儿吧，要放弃，容易，也难。容易的是你说放弃就放弃了，难的是后来你不甘心，丢不下，又要捡起来。反反复复，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还要遭受身心受折磨，何必呢，还不如一开始就坚持呢！”
这时有人喊加茶水，老板娘又转身去忙活了：“两位吃着，有事儿喊我。”
余鱼拌着凉皮，若有所思：“大姐说得对，有些东西，你要能确定不要了也不后悔的话那就毫不留恋地放弃；如果不能，再难也得咬紧牙关挺着，反正早晚能成。”
汪小溪吃了一口面筋：“前面说得对，后边儿一句话不对，咬牙坚持是没错，但成不成就不一定，有的人坚持了一辈子也成不了。”
这话未免太打击人了，谁努力做事不是为了做成？反过来没有成功这个意念的驱使，也很难坚持下去罢……汪小溪这么说简直是一碗毒鸡汤，和白玉楼那日说王五的话有得一拼。
余鱼其实不太喜欢他们这种“醍醐灌顶”式的通透，虽然她也知道有道理，但人太清醒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谁还不能做个梦了呢？
这么想着，却没反驳他，关于人生的事要讨论下去可是没完没了的，干脆低头吃凉皮。
老板娘没有夸大，酱料确实满口香，又不腻人，余鱼惦记着其他人：“给怜怜和林大哥带回去两份。”
提到这俩人，余鱼咸吃萝卜淡操心起来，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姐妹甄别一下，可别再像之前青云似的。虽然在看男人这方面她也是个半吊子，但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
“林大哥是哪里人啊？”先打听下最基本的。
“不知道哇。”
汪小溪呼噜呼噜吃凉皮，“怎么忽然问这个？师兄是孤儿，被师父捡来的。”
“那林大哥多大啦？”
“应该比我大三四岁吧，他自己也不记得，师父看他脸和骨骼给推测的。”
“林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汪小溪停下筷子，拧眉认真思索了一番：“反正暂时还是做贼，以后么……还不知道哪。”
“……”
问了半天全是废话，余鱼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林小木的条件本来就一目了然，再问也问不出个花儿来。
怜怜经历了青云的背叛，对“正邪”倒没那么执着了，甚至还和她这个魔教妖女成了好姐妹，但方圆肯定不能同意，因为无论怎么看，林小木的条件都比陆离差太多了，上位的希望很渺茫啊！
“总不能一辈子做贼啊！”
余鱼暗示汪小溪，“以后林大哥早晚要成家的，到时候娘子会被人叫做贼婆，这不大好吧？”
汪小溪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是什么都偷，只盗不义之财，而且平常我们也接正经活啊，比如龙啸山庄的夜明珠，原本是南山老叟的，他出钱，我们帮他偷回去而已，其实和你们雪月天宫收钱杀人差不多啊。”
余鱼讶道：“陆盟主也霸占别人东西？”
“他赢的。”
“那南山老叟怎么好意思偷回去？”余鱼有点儿跟不上这个思路。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汪小溪不以为意，“输不起，脸皮厚的人多着呢……”
又怂恿她道：“我看你轻功也不错，跟杀人相比，偷东西还比较容易，名声也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你要不要考虑入门做我师妹？”
余鱼无语，汪小溪还来劲了：“再叫上怜怜一起！虽然她武功不济，但那大嗓门子，帮忙放个哨儿肯定行，几里外都能听见，要被抓了也不用去救她，让她大哭个三天三夜，等哭得人不耐烦了，自然就给她放出去了。”
余鱼：“……”
不过怜怜是真的能哭，只想象那画面她脑子里就已经炸开花儿了。
汪小溪突然眼珠一转，笑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想做贼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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