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嘴,绮罗在一旁看热闹,笑个不停。
余鱼回过头:“别理他,咱们吃咱们的。”
汪小溪伸手抓了一个芸豆卷,一边吃一边斜眼看她:“不理我是吧?一会儿可别骑爷买的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
余鱼惊喜,起身推他胳膊,“在哪儿呢?快带我去看看。”
“哎哎哎,别推爷,”汪小溪不为所动,斜眼看她:“方才谁说不理爷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余鱼笑嘻嘻道。
“脸皮可真厚,”汪小溪嗤笑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仅次于我。”
绮罗看着二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往楼下走去,好像没办法插话,汪小溪甚至没问她一句要不要一起去,男人大抵是这样吧,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半晌,她轻道:“人走了大半天了,公子可以出来了。”
墙角的书架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响,随后缓缓移动到旁边,后头那堵墙竟是空的,露出一个能容纳两三个人的空间来。
仔细看,原来书架底部装有几个小小的隐轮,可以随时滑动。
墙里边走出个翩翩白衣的公子来。
雪公子全然没了先前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面容冷寂,倚着窗户往下看,汪小溪正在给余鱼讲他昨晚去夜市买马的奇遇。
“那马贩子还想蒙我,爷可是去过西边儿的人,哪个是真正的汗血宝马爷难道还看不出?”
余鱼搂着枣红马的脖子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汪小溪,你教我骑马吧?”
“这马可是爷花了……”
侃侃而谈的汪小溪闻言忽然瞠目:“什么?你不会骑马啊?!”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是山里长大的,山上怎么骑马啊?”
“可爷买了两匹马啊!”
“那还不简单,我们骑着红枣走,把黑豆先寄存在这里请绮罗姐姐帮忙照看,等咱们从定远城回来再接它,那时候我肯定都学会了。”
“……谁准你给爷的马乱起名儿的?不行,这名字不霸气,得换!”
“明明就很合适!”
雪公子在楼上看着二人说笑拌嘴,长睫垂下半遮了眼神,似乎困了,又似乎在沉思,只是不知在想什么。
绮罗想了想方才她和余鱼的对话:“公子,余姑娘和汪小溪并不熟,未必会为了他卷入此事。”
雪公子闻言摇头:“我看他们,可是很熟了。”
他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似嗔似叹道:“可惜了,竟连手都没摸上一下。”
绮罗无言,垂下头恭谨地立在一旁。
半晌,公子终于又说了一句话:“这丫头,心软。”
……
汪小溪很久没骑马了,有些技痒,长腿一伸,跨上马就想一走了之,余鱼慌忙往回跑,说要上楼取包袱,还得把黑豆托孤,顺便再跟绮罗道个别。
女人可真是麻烦!
汪小溪实在想不通,两个刚认识的女人能有什么深厚的情谊,还是在这种地方认识的,需要特意道别?
“我走了,从定远城回来再看姐姐。”余鱼回头冲绮罗大喊,绮罗挥着手绢冲她微笑。
汪小溪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慢悠悠地自个儿往前溜达。
余鱼紧追了几步撵上他,“你怎么不和绮罗道别呀?”
“有什么好道别的,死那儿不回来了还是怎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余鱼白他一眼,“还是你的相好呢,这么绝情!”
“她又不光是我一个人的相好,我若留情,那才是绝情呢!”
余鱼觉得是在对牛弹琴:“你这么喜欢绮罗,怎么不干脆将她赎出来?”
“爷喜欢的人多了,青楼里头漂亮的姑娘那么多,爷赎得过来?”
“浪荡子!”余鱼跟他说话,十回有八回被气得呕血,暗自劝说自己要淡然,对汪小溪这种人期望不能太高。
“说谁?”汪小溪勒住马,俯视她,“死丫头,信不信爷揍你啊?”
余鱼仰头挑衅:“你武功很高?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汪小溪果然作势伸手要揍她,一侧身看见绮罗还站在二楼往这边张望,身边有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来了,汪小溪挑起嘴角。
余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口不对心啊你!明明放不下人家,你现在笑绮罗又看不见!”
“你懂个屁!”汪小溪没好气瞪她一眼。
“粗俗!”
“爷粗俗的样子帅不帅?有没有男人味?”
“……”
余鱼抬手想捶他一拳,却被他抓住手腕往马背上轻轻一带,落在自己身后。
汪小溪回头爽朗一笑,“搂紧了爷,掉下去爷可不会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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