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酒看清了瑞旸面前站着的那位,稍一琢磨,手中攥着的票揣回了兜。
左手扣住右手手腕,捏着手腕稍稍酝酿了一下表演情绪。进入“作战状态”,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
张嘴正要叫他,脑子一转,她临时给他拟了个昵称,拖腔拖调地叫了声:“小、旸~旸~”
猜到他不会理自己,为防冷场,她很机灵地自行站到了他面前。
曲肘撞开身后碍事的杨舒静,隔开了她的视线。
“你……”杨舒静被她撞的一个踉跄,连着退了几步。
明显想发飙,碍于在瑞旸面前不好发作。
田酒心下暗爽,装看不见她。
单手扣住腕,托衬住右手往瑞旸面前慢慢伸了过去。不忘加个手抖的细节,升华一下自己的表演。
见瑞旸看向了她的手,她克制着压下差点翘起的嘴角,软着声道:“刚刚我可是替你挡球了。那球飞来的力道可大了,把我的手手给砸疼了。不给人家呼呼吗?”
呕——
这表演是不是有点过了?好做作。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但转念一想,依瑞旸的性格,定是谁都不会理会。
不就是丢人嘛,现在丢跟一会儿再丢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左右她不能让杨舒静在他这讨得便宜。
只是瑞旸的反应与她想象中的还是有出入。他没有立刻转身走人,反倒像是在打量她,低下的视线始终停驻在她身上。
气氛怪怪的。田酒眨了眨眼,脑速飞旋,琢磨着这会儿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打破僵局?
要么,还是转移目标吧。
“那个……”田酒转过身去,看向一旁脸都气绿的杨舒静,对她露出个笑:“麻烦回避一下好吗?你在这看着,我们小旸旸可是会害羞的。”
杨舒静瞪着她,气到说不出话。
之前她俩就打过架,杨舒静打不过她,嘴皮子也没她厉害,总在她跟前栽跟头。
算了,她现在势单力薄,也没个人帮她。万一又跟眼前这疯女人撕起头发来……
植发是真的贵。
杨舒静一想到这,头皮隐隐作痛。挺不服气的“嘁”了一声,紧了紧肩头的书包,转身走人。
还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小草草,梦没醒呢?
田酒颇有些得意,冲她走远的方向摆了摆手,“友好”道:“走好不送啊,当心摔了。”
目送着杨舒静气冲冲地跑远了,这才转回视线。眼角余光一掠,好似看到瑞旸的嘴角翘了翘。
弯唇的幅度很小,看着像是在笑。打眼一晃,他又恢复了常态。
田酒的视线落在他抿起的唇瓣上,不确定道:“你是不是……笑了?”
这个冰山怎么可能会笑呢?
刚刚除了她的做作表演,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吧?他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笑点低的人。
看错了吧?
肯定是看错了。她很快否定了之前的那个想法。
“左手。”瑞旸说。
什么情况?这冰山竟然主动跟她说话了!
田酒忽而有种受宠若的感觉,心下雀跃,面上还得矜持一下。笑不露齿,故作娇羞地挽了挽发。
不过,左手是什么意思?她没能听明白,诚心讨教道:“左手?什么左手?”
“接球的,是左手。”瑞旸说。
左……左手吗?
可她刚刚伸到他面前让呼呼的那只手是……右手!
“……”不拆穿会嗝屁星人?!
是她记错了?这就很尴尬了。
怔了片刻,田酒默默把升温的脸扭向一边。转而仰头望了望天,掩饰着干巴巴笑了一声:“今儿……天气不错。嗯!挺好。”
两手交叠握住,不怎么自然地搓了搓。
这手怎么往哪儿放都觉得那么不自在呢?
她轻叹了口气,索性把闯祸的两只手直接揣进了兜。
摸到了口袋里的票,她记起个事。这会儿也顾不得尴尬了,想着不能浪费了票,匆忙快行一步拉住了转身要走的瑞旸:“那个……你下午有空吗?”
瑞旸止步,回头看她。
见他停下,田酒松开了他的衣袖。把口袋里的票拿了出来,说:“我这正巧有两张漫展的票,要一起吗?”
他没接话,视线低下,看向了她手中的票。这票他记得,是方才她在篮球场跟俞蓁吵闹时拿出的那两张票。
“一起去吧,好不好?我刚给你挡了球耶,还给你挡了桃花劫,就当还人情?”田酒打着商量的口吻晃了晃手中的两张票,转瞬又似要挟般,道:“你应该也不想欠我人情,对吧?”
“……”又来跟他讨人情了?还挺会给他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