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费了好半天劲把林炫拉上车送回家，替她盖好被子，做好一切才撒手擦了把脖子上的汗，想想也是搞笑，读书那几年参演的话剧里她见过不少替身角色，结果这次替身竟然是自己。
也不知道学姐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能这样喜欢一个人。
不过，因为出于关心林炫，慕晓还是一直陪着她，直到后半夜等林炫睡着才开车离开。
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大中午，林炫昨夜喝的太多，直到现在仍然能隐约感觉到头有点发晕。
她用凉水清洗了一把脸，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虽然不记得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林炫从来没有喝成那样过，就是之前跟沈晴分手的时候也没有。
她叹了气，开始躺在沙发上休息打盹。
@赵姐：林炫，赶紧来公司一趟。
她心里一惊，立刻从沙发上坐起，一副还是后知后觉的模样。毕竟赵苒之前从来不催她，无论多着急都是等林炫有时间了再说，这种情况实在少有。
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林炫也不安心在家里躺着，立马出了门去公司。
赵苒今天的着装十分正式，中长款的西服搭配着黑色短裙，手上捧着一个蓝皮笔记本，像是刚刚结束了开会。
她的面目表情带着严肃，却又有体谅的意思。
“赵姐。”林炫目光里有点呆，“发生什么了？”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在哪？”
“跟沈叔他们吃饭去了。”林炫揪心地捏了自己的手指，如实回答，“我就记得喝了许多。”
后来因为沈姨说有事，她也没好跟着走，就知道慕晓一直陪在身边，后来应该也是她把自己送回家。
不过天地作证，她跟慕晓之间清白得很，不可能发生什么。
她看赵苒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也紧张，就干脆说，“您告诉我吧，我什么都能受得住。”
“你昨晚上去的酒店，那边人多。”赵苒打开了手里的蓝皮笔记本，拿了张照片出来，“我今天上总公司开会，他们给了我这个。”
照片被赵苒慢慢推向林炫的面前，她定睛一看，心里扑腾了一下。
虽然照片上有些黑，路周围也没有灯光，可是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自己干过些什么。
这下麻烦了，公司对这些明星唯一的要求就是没有绯闻，这一张照片拿出来等于公开处刑。
虽然因为这些天话剧合作，双方粉丝多少有点站CP的意思，但这事情绝对不能是真的，会影响双方的仕途，而且慕晓的经纪人也不一定会答应。
“林炫，这个事情我还是想问你的意见。”
因为赵苒十分清楚林炫这些年跟沈晴的经历，所以无所谓她是否喜欢女生，只需要她说一句真话，什么绯闻赵苒都能搞定。
“要不，我去澄清好了。”
“等等！你要怎么澄清？”赵苒呵斥了一声，急忙地拉住林炫的手臂，“告诉大家你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发生吗？”
“酒都没醒呢，你连记都记不得了。”
赵苒说的没毛病，单是这些话说出去，谁信？
话剧还没结束呢，这个时候不能乱来，否则会影响收入。
她叹了口气，发呆在座位上坐了会，“赵姐，沈姨他们有说什么吗？”
赵苒摇摇头，其实沈家人的思路一向是跟着林炫来的，无论做什么，也不会让她就这样丢了饭碗，主要还是慕晓和沈晴那边，怕双方是要打起来。
“你跟慕晓关系怎么样？”
这几年虽没怎么见面过，但是慕晓的为人林炫还是清楚的，她绝对不会有什么说什么，保守秘密对她而言很简单。
“只是好朋友而已。”林炫眉头一皱，“而且慕晓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有喜欢的女生。”
虽然林炫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夜里会那么激动，但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那你得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聊聊，去人少的地方。”赵苒拍了肩膀，“要只是误会，那说清楚了你再告诉我情况，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
赵苒说完话便简单道明自己还有事，放林炫自己在房间坐了一会。
林炫心里颤着思考了许久，终于是狠下心来给慕晓发了消息。
出了昨晚那些事，慕晓早就清楚林炫要来找自己问个明白，她倒也不慌不忙，就请了林炫在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吃东西。
这边平常很少人来，而慕晓戴了帽子，很难被认出。
“学姐——”她向林炫招了手，“过来这里。”
林炫在边角找了位置坐下，面前的桌上放着两小杯梅酒，和一些寿司卷。
因为昨天喝多胡来，林炫今天也提防了些，没敢再喝。
“学姐，不用拘束。”慕晓朝她示意道，“咱俩认识这么多年，该吃吃，该喝喝。”
很奇怪，慕晓好像永远不怕被麻烦事缠身？
“你好像不太介意？”
慕晓沉默了十来秒钟没说话，本来还想把林炫给拉回正轨的，但是她偏要自己探索下去，也怪不得自己得说了。
也罢，慕晓行得正坐得直，没那回事就是没那回事，她也不怕被人拆穿。
“我还想，帮学姐保守秘密呢。”她清爽地笑了笑，“是沈董事长不同意，还是赵姐公司的人不同意？”
“出了这事，谁会同意？”她有点无奈地说。
虽然沈姨到现在也没有来找她，但对方的心里估计也有不满意的意思。
如果不是急于澄给个交待，以她和慕晓的关系，大可以不问。
慕晓聪明，知道是因为什么，于是不再装傻。
“那学姐想要我怎么帮忙？”慕晓手撑着腿，身子往前一凑，开始严谨起来，“你知道，我可以实话实说，也可以编，全看学姐喜欢。”
只不过，有的时候，实话可能有点伤人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但是看着慕晓的眼睛，总觉得这事还是算了更好。
“要不这样。”慕晓最终让步，“你跟我讲一个你跟沈晴的故事，我就告诉你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怎么样？”
可是……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不是必须，慕晓也不想这样为难她。
到底沈晴是她心里永远的伤疤，她不愿意再说一个字。
“考虑考虑吧。”慕晓向她逼近，“实在不行，你就告诉我，你们怎么相遇的吧？”
相遇是缘分，但是林炫总觉得自己跟沈晴的相遇是孽缘。
她那天干什么不好，偏要一鼓作气走向正在堆雪人的沈晴。
“我是南方人，没见过雪。”
“冬天对我来说很冷。”
比起风吹在身上，林炫更喜欢说那是寂寞的冷。
她们那年第一次见面，是个寒冷的冬至雪天，几乎不下雪的东城开始飘起了白毛细雪，一连就是许多天，雪层堆得有些厚，沈晴当时蹲在小卖部门口与一个孩子堆着雪人。
林炫那天穿着白色的厚棉袄，脖子上戴着红色的围巾向那边的两人招了招手。
可是沈晴没有回头，专注地堆着雪人，没有发现林炫的存在。
“我主动问她，要不要帮忙。”
印象中，那是跟沈晴说过的第一句话。
说来也是搞笑，沈晴一心玩，好半天才回头看着林炫，那一瞬间她像是遇见了贵人一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摸摸自己的头发，跟林炫来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
“你好，我叫沈晴。”
她伸出了自己沾着白雪的左手，想去握住对方，可是很快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够格，便心虚地把手给收了回去。
“没关系。”林炫笑了，主动把手伸过去抓住了沈晴，“我不介意。”
只见沈晴将头低着，她说不上话，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不太自信。
“沈晴，交个朋友吧。”
“啊？”沈晴挠了挠头，“你要跟我交朋友？”
沈晴以前说过自己几乎没什么朋友，高中的时候就被同班同学喷过无数次，没品位，穿衣风格土，只能跟小孩子打成一片。
“对呀，我舍友们都出去玩了，很晚才回来。”
“那我们一起……堆雪人吗？”
“好啊。”
不过，林炫从来没有堆过雪人，她家里靠近南海岸，冬天基本上不见雪，就是偶尔会下点小雨，稍微冷一点，但多穿一件衣服也够。
林炫学着沈晴的样子，在边上蹲了下来。
白雪很冰，手多停留几秒钟就会有些生疼，几分钟下来，林炫一个小雪球也没有搓出来，沈晴倒是已经先做出了一个模型。
沈晴望向林炫，发现女生正往手心里吹着气。
沈晴呆滞了一下，脱下了手套，“来，你不介意的话，先戴我上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