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岛云子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冷笑道:“比起肖陌尘的沉稳,我更喜欢飞扬跋扈有欲望有野心的肖浥尘!如今特殊时期,不宜得罪肖陌尘!”
肖浥尘一走出房门立刻窜出几步,和自己面沉如水的大哥保持了距离。
肖陌尘立刻对守在走廊的顾笙吩咐了一句,下一秒顾笙便提着肖浥尘的后领拽出了樱花俱乐部,而这一切很快到了田岛云子的耳朵。
自负的田岛云子,对自己的判断又加了一分。
休息厅里的韩丹碧见到肖陌尘立刻迎了上去,一副后怕的模样拍着胸口道:“又死人了?怎么还传你们去问话了?阿笙说浥尘回来了?”
肖陌尘温尔,握着韩丹碧的手笑道:“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
“呃……我不是担心么?”韩丹碧娇羞的依偎在肖陌尘身旁。
“没事了,回去吧。”肖陌尘说着,望了眼垂着头的莫东篱。
肖陌尘搭韩丹碧的车刚到百丽门,顾笙已经到了。肖韩二人道别之际顾笙将一瓶药递给莫东篱,恰巧被韩丹碧看到,立即笑着打趣道:“阿笙又给我家小东篱戳什么好东西?”
莫东篱苦着脸道:“丹碧姐,你又欺负笙哥,他不过是帮我买了药。”
说到药,韩丹碧‘呀’了一声,自责道:“你看我怎么给忘了……你瞅瞅,好好的走路怎么就摔倒了呢?”
“被一个醉鬼撞了。”莫东篱难为情的解释了一句,毕竟,刚才的一幕都被肖大哥和顾笙看到了,实在是令她又气又窘。
“被醉鬼撞?”韩丹碧疑惑的盯着莫东篱,刚要问她不是有身手么之类的,莫东篱‘嘶’了声,说自己先上去擦药便溜了。
韩丹碧眨眨眼自言自语道:“难得,还能从她脸上看到害羞的样子。”
肖陌尘送韩丹碧上去后径自回去了。一坐到车上,解开了上衣的领口,沉重的问顾笙:“浥尘是否跟两边沾亲带故,可以确定吗?”
“可以确定,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好!”肖陌尘松了口气靠着椅背,沉声说:“田岛云子的贵宾,是曹达年。”
嗤——车子一个急刹,顾笙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肖陌尘。
“走吧,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肖陌尘凝眉道。
“是,先生。”顾笙重新启动车子,心里却如飓风过后久久不能平息的海面。
曹达年是金陵最大的药商,他们没少跟他做过生意,尤其是从去年开始,每次都会借着去金陵开会的机会让他送药。
如果他认出自己,就算自己一人扛下了,也会摧垮先生在金陵政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波及到整个地下情报站!
震惊后顾笙狐疑道:“曹达年投靠日本人隐秘的连我们都没有得到消息,会是谁出手?”
“谁知道呢?”
肖陌尘淡淡一句闭上眼睛小憩。
总归是有惊无险。顾笙从后视镜睨了眼肖陌尘,他知道,尽管他们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上,他们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回到肖公馆,听仆人说肖浥尘一回来就去了祠堂,肖陌尘被气笑了。
这‘自觉’的毛病还真是从小到大就没有改过。
“去告诉二少爷,让他好好在父母面前反省,等完全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肖浥尘闻言,便知自己大哥这回是真正生气了,立刻起身去‘请罪’。
他在肖陌尘面前还是那套说辞,只是责怪自己不该在国外游手好闲不好好学习,大学一所一所的换,听得肖陌尘拍案而起:
“那是一所一所换大学?你是一年一个国家的跑!打架、斗殴,动不动给我搞失踪!不声不响的回国却不回家,又跑到日本人的地盘给我惹是生非!”
“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都三年没见我了,一见面就罚跪。”肖浥尘委屈巴巴的仰着头,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肖陌尘看到他那张和小时候犯错误如同一辙的脸,心又软了。从小他淘气被爸爸训着,就会在自己面前卖乖。生病了,喊着让自己陪他,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被他当成了威严父亲的替代品。
自从父母出事,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他这幅小孩子样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他又吩咐下去做些宵夜。
饭后,肖陌尘忍不住说道:“你之前写信让我照拂莫东篱,怎么一回来就欺负上了。”
肖浥尘嘴里含着一瓣橘子,含糊不清的回答:“逗逗小丫头,一不小心情不自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