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寒推车摊着走出街尾,走到一家买胭脂水粉的摊贩面前:“大叔,这个摊车你要吗?”
“这不是街尾那个穷书生的摊车吗?刚才他是不是在里头跟人打架?我就知道他不简单,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摊贩一眼就看出了柳暮寒手里摊车的归属。
柳暮寒不好多说,只是道:“白叔叔走了,这个摊车也不要了,大叔你要买吗?”
“要要要,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那么财大气粗的书生,一幅画就要价十两银子,还说这个摊车是什么黄花梨的,可值钱了,不就是一个卖东西的架子,有什么值不值钱,不过我看你这车算有点新,这样,我给你两百文,你就把这东西放在我这吧。”
摊贩嘟囔了一堆,从钱袋里摸索出两串铜钱。
柳暮寒迟疑片刻,下意识开口:“三百文。”
摊贩抬头,震惊地看着柳暮寒,像是没想到柳暮寒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竟然还会抬价,他看着柳暮寒面前的摊车,咬了咬牙:“行,三百文就三百文,给你给你,把这东西留下。”
说完,摊贩把三串铜钱塞到柳暮寒怀里,主动拖过了摊车,并排摆在他自己那个摊车旁边,迅速地将自己摊车上的一些东西放在新摊车上。
柳暮寒拿了钱,在摊贩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往回走。
一直走回到自己的推车旁坐下,他依然有些懵。
刚才那会儿他没好意思说,突然抬价并不意味着他觉得那辆摊车有多值钱,再好的摊车在他眼里就是一堆木头架子,而木头在他看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是一堆木头架子,就卖出三百文,在柳暮寒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柳暮寒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铜钱,在他看来比自己的推车上那些整出来的字画值钱多了。
他低头,从推车的一旁找出了一堆碎银子并两枚铜钱,是之前白面书生从林华阳钱袋里挖出来的,算是给他的饭钱。
想想后来林华阳随手扔给他价值二十万两的银鉴,他相信了白面书生所说在林华阳眼里八两银子不值钱的事,那枚银鉴他不会去动,但这八两银子,是给他的报酬。
林华阳给的八两,白面书生给的两文,加上卖摊车的三百文,他现在一共有八两并三百零二文。
柳暮寒幸福地数着自己攒下的银子,推着车站了起来。
先是去之前就觊觎很久的肉包子铺买了十个又大又实在的肉包子,一个肉包子是两文钱,这一下,就用掉了二十文。
好在他的空间可以保鲜,留下两个包子吃,剩下八个包子都放在空间里,等什么时候想吃了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大肉包子。
柳暮寒咬了一大口包子,包子里的汤汁溢出,满嘴都是肉香味。
同时还有鲜肉汁的烫。
他连连哈气,试图快些把嘴里的热气散去,结果还是烫的舌尖直跳。
可就是这样,柳暮寒还是几口把热腾腾的两个包子吃完了。
吃饱之后,他从推车上卸下个竹罐,两口把竹罐里的水喝完,跑到包子铺面前:“大叔,可以给点豆浆吗?我有豆子,用豆子换成吗?”
大叔也很好说话,当即给舀了一大勺豆浆,盛满了竹罐。
柳暮寒则捧了一大把黄豆,放在包子铺里面的桌子上,回头拿了竹罐离开:“谢谢大叔,大叔你真是个好人。”
大叔呵呵直笑:“你也是个好孩子。”
柳暮寒冲着他甜甜笑了,把竹罐放回到推车上,伸手用力将推车抬起,推着推车离开。
身后,包子铺的老板娘回来了。
“看你笑的那样,你又发善心了?”
“哪里,那孩子给了黄豆,你自己瞧桌上。”
“呦,这么多黄豆,那孩子看着小小年纪,还挺懂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莫欺少年穷,你看他现在这样,以后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我倒是觉得他像是个会有大出息的孩子。”
“这话说的,你看谁没有出息了?老李家那谁,十年前你也说他有出息,结果呢,不是还在给人杀猪?”
“杀猪怎么了,杀猪多有出息啊,人家也是实实在在做事,再说了,柱子前两天不还给我们家送了些下水么,哪里不好了?”
“谁说他不好了,我明明在说你,满嘴跑马车,见谁都有大出息。”
“那不一样,我就觉得那孩子有大出息!”
“行行行,你想说啥说啥!”
“本来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