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半个身子,只见南迦对着她抛了一物。
那是一串葡萄,个个果大黑紫。
“山中不乏野果,甘甜美味,可用来充饥,你若是饿了,西南方向一里处便有几棵果树。”
她扬了扬手里的葡萄,冲南迦咧嘴一笑,“谢了!”
南迦走后,她坐在木屋边上,两条腿悬在半空中晃悠,一口咬下一个葡萄,悠悠道:“阿殊若是再不出来,这葡萄我可是要吃完了。”
许久之后,一个人坐在她的身边,皱着一张脸跟苦瓜似的。
她捏着一左一右她的脸颊,逗弄着笑道:“又是谁欺负我家阿殊了,怎得将你委屈成这样了?你告诉阿姐,阿姐替你出气去。”
“明日,明日……”阿殊哭着脸,半天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她掰过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的肩上,目光如炬道:“放心!阿姐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会怕第二回吗?而我也不会输,更不会死在这仙府。”
“小丫头,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找回所有的记忆,也会将你亲自抚养长大,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恪守承诺,所以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但怕弄脏阿姐的衣服,才努力将眼泪忍回去,可对失去的恐惧并没有因为眼泪的收回而减弱,一双小手死死拽住阿姐的衣服,委屈巴巴道:“阿姐,其实你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为了我去做危险的事情……”
回忆起往昔,殊颜脱口而出。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自责多内疚,若不是为了保护他,阿姐绝不会与仙府扯上关系,更不会担起守护天下苍生的大任。
阿姐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子,那双瘦弱的肩膀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扛起这份责任,人们只知道她是个祸害,害人无数,丧尽天良,却不知他们所见到的光明,是她从黑暗那里拼了命抢来的。
值得吗?这是阿姐曾经问过夜烬君的问题,他也同样问过她,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云夙,像你这种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感情,更不会拥有感情,也不配拥有感情。”
云夙转了转眼珠子,无所谓道:“若要我如你一样痛苦,我宁可铁石心肠,坐看你们的爱恨情仇。”
“阿姐让我带你回去见她,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让我将你绑着走?”
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捆猪绳。
云夙的笑瞬间僵住了,“不用这般粗鲁吧……”
皇宫
晋丰帝病倒,朝堂无人做主,被给予厚望的昭容太子昏迷不醒,蓬莱仙客轻而易举地掌控了朝堂。
韩卓涛几次要求进谏晋丰帝,都被驳回,以他过人的敏锐,自是察觉到了诡异,连夜偷偷前往叶非的府宅,当只见到夜鸠一人时,才知叶非也失踪了。
“你哥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
夜鸠摇首,“我们分头去寻找太子后,哥便一直没有回来,我向街坊们打听过,说是被一个会武功的年轻男子给带走了。”
韩卓涛立即追问道:“那男子是谁?”
“听他们说我哥与那男子似乎是旧时,关系不错,所以见他被带走后,也没有报官。”
思量了片刻,韩卓涛终于想起了一个人,便道:“能与你哥关系不错的人能有几个,数来数去便只有那几人了。”
“韩大人知道?”
夜鸠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韩卓涛扶额直叹,叶非那点心思能瞒得过他吗?世界上有几个人能让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去追寻活在他梦里的人,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他到最后得到的会是一身伤。
而此时,花不语正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的叶非,问道:“叶非,你那里的进展如何了?”
“殿下生死不明,我哪还有心思研究解药,我就当我求你了,去将殿下给救回来吧,我真的担心他的安危。”
这也正是他总在她面前蹦跶的理由,见不到人他心烦意乱,安静下来也会胡思乱想,别说研究解药了,就是让他去开一副最简单的方子也做不到。
“他暂时不会有事的。”
这是她现下唯一能保证的,至少楚寒的残魂还有完全醒来,在那之前,衡越必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而她要做的就是阻止衡越的阴谋,也包括楚寒的苏醒。
“我不管,我只要殿下平安无事,无论你们谁都与我无关,我一点都不稀罕你们!”
叶非如一个孩童原地打滚撒泼,花不语忽的脸色一变,低声喝道:“叶非!”
叶非顿时被吓得一个哆嗦,停止了自己的胡搅蛮缠,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时,便见屋外走进了两个人。
他僵硬地看着殊颜慢慢从自己身边走过,那曲线优美的轮廓渐渐在他的眸孔中放大,直到最后瞧见的只有圆润的后脑勺,但从头到尾,他都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屑一顾的孤傲。
“阿姐,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云夙打开了扇子,遮着半张脸,眉目含笑地看着她,说道:“听说你想见我?”
花不语抬脚向他走去,似笑非笑,“云大公子可是做了亏心事?否者为何遮着脸?难不成是毁了容,觉得自惭形秽?”
云夙故意往殊颜的身边挪了几步过去,半个身子躲在了他的身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子狡黠地转了转,答道:“前些日子差点被狗咬了一口,虽然我将那狗打了一顿,但现下想起那场景依然心有余悸,惶恐难安。”
被狗咬?撒谎也不打草稿,真当她傻吗?
殊颜总感觉他在影射什么,于是瞪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更快,直接一个反手,将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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