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其中一人打在了他持剑的手臂上,他的整条手臂顿时一麻,手中的剑随之铿锵落地。
见此,花不语翻身从他的背上下来,迅速捡起地上的剑,朝着继续靠近的下人胡乱砍去。
“快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说罢,她朝着夜鸦使出一掌,接着掌风将他送了出去。
夜鸦落在了后院的围墙上,看着被困住的花不语,恨恨地咬着牙,低头地看着依然在发抖的手臂,只得飞身去王府搬救兵。
吵杂声很快惊动了整个后院,越来越越多的人闻声而来,其中包括了秦晖,当看见花不语时,他也是微微一惊,而后皱起了眉,朝着站在身边的人问道:“霁王妃为何会出现在本相府上?”
花不语见这府宅的主人公来了,故意抬起了手,并扬眉道:“我倒也想问问相爷,为何我会被绑在你相国府?”
她的手腕上有很明显的绑痕,秦晖就算不想看见都难,他立即扫了一眼下人,怒问道:“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被问到的下人吓得直冒冷汗,“小的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连忙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霁王妃打伤了不少人,其他小的一概不知。”
看着突然在自己家里冒出来的人,秦晖眯起眸子,霁王妃的失踪闹得满城风雨,皇帝与霁王为此事闹得翻脸,如果让霁王知道霁王妃就在自己的府里,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若是让霁王妃彻底消失,霁王和皇帝就彻底决裂,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点,他摆了摆手,直接下命令:“给本相将这个冒充霁王妃,来路不明的女子处置了。”
见秦晖有了杀心,她握紧了剑,准备拼死一战。
“慢着!”关键时刻,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只见秦绾绾穿着紫色的流仙裙,从远处款步走来。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花不语的身上,便是与秦晖说话的时候视线也没有转移过,“父亲,将她交予我处置。”
秦晖睨了她一眼,正欲拒绝时,便听她继续道:“她手中的剑是霁王府的人所有,想必霁王府的人已经发现了她,父亲若执意要杀她,我可以保证,霁王会将您视为眼中钉非拔不可,若不想连累整个相国府给你陪葬,你最好当做从未在府里见过霁王妃这个人。”
秦绾绾的话隐隐有威胁之意,偏偏又讲得极有道理让秦晖不得不打消了主意。
“既然绾绾都开口了,为父便答应你,饶了她一命。”
明明是被迫,秦晖却将话说的委婉,好似是疼爱这个女儿才听从了她的意见。
随之秦晖的一声命令,所有下人都退下了,现场只留下秦绾绾一人,她抬步缓缓走向花不语,直到两人之间容纳不下第三个人的位置时,才伸出手用涂着豆蔻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而那指甲锋利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滑划破她的脸蛋。
她嘴角含着瘆人的笑意,说道:“花不语,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花不语低眸看着脸颊上艳丽的指甲,道:“秦绾绾,你若想杀我,方才何必阻止你的父亲?”
秦绾绾低声笑道:“上次我放了你,是为了留到下一次,我不容许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捷足先登,杀不杀你,什么时候杀你,只能由我来定夺。”
说着,她的五指突然扣住了花不语的脖子,并附在她的耳边问道:“你们玄剑宗囚禁了石阴女四百年,四百年的折磨,足以让她对玄剑宗恨之入骨,金钟山倒后,玄剑宗迟迟不见动静,告诉我,他们做什么打算?”
花不语冷笑一声,眸中幽光婉转,道:“我早已被逐出师门,与玄剑宗再无关系,你问我这些,还不如问你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秦绾绾眸中迅速闪过不悦,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咬着牙说道:“谁说我害怕了?玄剑宗与四百年前的仙府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她那一瞬间的紧张没有逃过花不语的眼睛,让她瞬间明白了秦绾绾内心所想,于是讥讽道:“玄剑宗既然有办法镇压住石阴女,也有办法将她重新抓回去,你若是害怕,便挖个洞钻进去,他们绝对不会找到你的。”
她知道,秦绾绾这人……是极好面子的。
果然,她的一番话成功激怒了秦绾绾,只见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笑话!我怎么可能害怕玄剑宗,我会将他们一个个打入地狱!”
花不语抿了抿唇,心里掐算着时间。
秦绾绾心思深沉,若是还看不出对方的计谋便不是她了,她瞥了一眼花不语身后的柴房,道破了她的目的,“花不语,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了我相国府,但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有所图谋,按照现在这个局面,如果我将你交出去,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相国府的人绑架了你,但我若是不将你交出去,霁王一定会搜查相国府,相国府到处都是秘密,无论你能不能被他找到,我相国府终有一劫,所以答案很明确,你的目的达到了。”
花不语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么,你接下来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无论她秦绾绾选择哪条路,相国府都撇不干净了。
秦绾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忽然说道:“花不语,你变聪明了。”
她伸出手,勾起了秦绾绾落在耳畔的头发,眉宇间露出了妖魅的气息,嘴角勾起了耐人寻味的笑,道:“秦绾绾,若是每个人都去鬼门关一趟,还有谁会蠢到坐以待毙,任人算计。至于我聪不聪明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很好,比起以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能够做我真正的对手。”
花不语的手不动声色地游移到她的脖子上,五只指慢慢地扣住她的喉咙,整个动作十分缓慢和温柔,就像是一条毒蛇,慢无声息地缠住毫无防备的敌人,只等着一击致命。
“不,秦绾绾,你错了,你的对手从来不是我,而我的对手也从来不是你。”
秦绾绾低眸看着她的那只手,低声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无法产生防备,只是你以前从来不会笑着伤人,更不会笑着杀人。”
花不语收紧了力道,但又很快放松了,甚至是彻底松开手,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在开玩笑,“秦绾绾,你知道的,以前那个花不语已经被你害死了,跟着所有人一起被杀了,所以,你不要拿我跟以前相比,无论我现在有什么反常的行为举止都可以被理解出急于报仇而丧失了理智,正如我不喜欢有人能揣测到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松开手?”
秦绾绾被她的一番话弄糊涂了,下意识也要松开手,可当眸光撞到她那眼底过分单纯的笑意,立即清醒了过来,蹙眉道:“花不语,你太能装了,我现在很怀疑,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你?如果现在的你才是你真正的模样,那么我只能说天下人都瞎了眼。”
“秦绾绾,你不是一样能装吗?你我初见时,便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时候我可半点瞧不出你就是杀害我姐姐的真凶,你若是与宁浩一样怕我,或是如寻燕一般总是对我露出愧疚的表情,我也不至于被你蒙蔽到最后。”
听她重提旧事,秦绾绾也不由想起了那件事,花莫愁啊,说到底也是个无辜的女子,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好好阳关道不走,偏偏要走上遇上自己的独木桥。
“花不语,光凭那份血书,你就认定是我要杀你姐姐,是我杀了你姐姐,你别忘了,我是个利欲熏心之人,若非势在必行,何必白白脏了自己的手?”
花不语冷笑,这种丧心病狂之人做事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杀了她姐姐。
“如果我告诉你,当日要杀你姐姐的人不是我,你会信吗?”
秦绾绾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只要她说一个信字,她的嘴里马上就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花不语却没有说出她想听到的答案,而是反问道:“秦绾绾,你觉得可能吗?”
此人多半又在混淆视听,她若是再信一次便是真真实实的傻瓜了。
秦绾绾迟钝了一下,将那个名字重新吞了回去,极为不悦地撇过脸,说道:“不信也行,反正我也是心血来潮,随便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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