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悬浮出三行四列的金色卡牌,检察官一手随意地放在口袋中,一手抬起轻点其中一张——牌面翻过,金色流光倾泻在室内。
一名背着行囊,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出现在室内。他口中哼着悠扬地曲调,用轻快地像舞步似的步子,绕着织田作之助缓慢行走。
唐泽奏一静静地后退一步,为金色流光幻化出的男人让开空间。
男人哼着歌谣,他脚下途经之处,均开出繁复美丽,虚幻华美的花朵。当他绕着织田作之助走够七圈的时候,男人忽然俯身——从那些虚幻的花中,摘取唯一一朵真实地、洁白地小花。
雏菊般娇嫩地花朵,郑重又轻巧地落在安睡者的胸膛上。男人背着行囊,仿佛只是路过一个疲乏的旅人,向睡梦中不具名的同伴赠以致敬的心意。
洁白的花慢慢没入织田作之助胸膛,男子踩着舞步似的步子,吟唱着悠扬歌谣的身影走向远处,逐渐消失。
与此同时,悬在空中的卡牌里,亦有一张边缘呈现出火焰焚烧般的模样,随着男人的离去而湮没在空气中。
一道少女高昂的歌声响起,空缺的位置复现出一张新的卡牌,那是一对热情相拥地恋人。
纵使无敌的爱,也不能真正将冥府的灵魂拉回尘世。在情人日夜呢喃地思念里,只有虚幻地假象。
唐泽奏一收起卡牌,一点多余目光都未曾分给床上酣睡的男人。从容打开衣柜换上检察官制服。
[愚者]——七百七十七天才能使用一次,效果是为使用者完成任何一件事,使其结果成为客观存在的绝对事实。
织田作之助最后的记忆,尚且停留在丝绒摩挲脸颊般柔软地夕阳中。
未睁眼前,他隐约嗅到清丽的花香:香气令他联想起能够与孩子们共度周末的早晨、还有一些碎片式的,他曾读过的小说中,主人公每逢希望时的场景。
于是他缓缓睁开双眼,听到窸窣声响,下意识偏头看到衣柜前正在换衣服的纤瘦身影,以及对方下一秒便被雪白衬衫覆盖住的侧腰。
织田作之助不失礼节地垂眸:“……”记忆涌入脑海。
开口提问前,他的记忆已给出他所有答案——以及一些,他其实并不想记住的东西。
唐泽奏一戴好樱花徽章,冷淡平静地声音响起:“伊藤向政府申请了补贴,每个月一号自动打入账号。”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织田作之助怔怔接过,发现屏幕上邮件的内容,对检察官方才那句突兀地话做了充分详尽地补充。
来源备注是……没有备注,就只是一串邮箱地址。
只在邮件的末尾,写着“长官我是伊藤,不要看到没备注就删掉我啊!”这样一句与公文风格内容不相称的话。
卧室门大开,唐泽奏一目不斜视走过如石像伫立在客厅的二人。
他们的视线或许在检察官身上凝滞片刻,最终依旧越过他的肩膀,如锚固定在红发男人身上。
时间临近早晨七点,人们开始一天的新生活。正是方便检察官为新案件奔波忙碌的伊始。
持着牛皮纸袋离开时,检察官少见贴心地主动道:“记得锁门。”
独留下室内站成三角方向,一个赛一个僵硬地男人们无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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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袋很厚。十数页篇幅中,关联案子具体线索的,却只有不到一页描述。
余下的部分,则是以唐泽奏一目前所处的异能特务科中的位置,有权调阅尚来不及了解的资料。
唐泽奏一使用[战车],来到横滨租界最大的书店。
透明自动门上,张贴着最近畅销作家将于横滨举办签售会的消息。检察官甫一走进,店长便热情地迎上来,轻声询问他的需求。
“他的作品,全部。”
店长已然对发生的状况熟练异常——那些书一系列地叠放在一起,店长只需要数清作品总数对应的数字,就能直接用袋子装起,迅速而准确地达成客人的要求。
书堆摆放在正对着门口的空地,使用方便售卖的方式叠放。如果不是非常、非常畅销的作品,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
唐泽奏一因此,使视线在横幅宣传的作者名上多停留了片刻。
八桥一郎。
他忽地微微侧过头,仿佛正在聆听什么。
自动门再度打开,两个人,一道脚步声进入室内。唐泽奏一提起纸袋,脚步声的主人穿着棕色的,类侦探的一套衣服快步走向书堆。
没有脚步声,身穿和服三件的男人,则与唐泽奏一冷静地莹绿色眸子视线相对。
检察官微微颔首。认出和服男人是曾在异能特务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银发男人。
银发男人亦严肃地回礼。
无关紧要地插曲结束。检察官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随手取出一本名为《富丽堂皇》的作品,以一眼一页的速度快速阅读。
书页翻动至最后一页时,唐泽奏一感到一丝异常的疲乏:不严重,只是会让他此刻想睡一觉。
想起案件描述,他放任异常的疲乏包裹住他,意识顺从下坠,阖眼进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