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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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渐降临,白衣黑裤的少年逆行在面向霓虹的人群之中。按照事务官伊藤提供的,据说是他失忆前的居所地址方向前进,随意地迈着步子。
不知何时起,有这样的故事:夜晚是不属于人类的时间,过往岁月中逝去的幽灵会在夜幕低垂时醒来。用他们雾蒙蒙的脚步,与人无二般的行走在每一寸土地上。
偶尔会有误入亡灵世界的人,凝实的身体、温热的温度皆成为往昔之人渴求的目标。雾蒙蒙的身影往往一拥而上,企图将误入者也作为同伴挽留在夜晚的时间。
仿佛传说故事里误入亡灵国度的旅人。
少年检察官站停在前后百米唯一亮着的路灯下,眨眼间四周的黑暗里便涌出七八道灰色身影,披着斗篷的无声者向唐泽奏一发起沉默地攻击。
袭击港黑武器库的组织,却在他去往住处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是针对横滨势力的无差别攻击吗?
额上缠着绷带,站在光源下脸色愈加苍白。唐泽奏一平静地等待着距离他最近的灰色斗篷冲上前。
刀身细长、像是立起加宽的十字架刺来,明明此前一直以放松姿态站着的唐泽奏一却仿佛预知到未来似的,提前向灰色斗篷攻击的反方向闪避。
F-S战斗匕首,常配备于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且擅于近身格斗的士兵。干净利落直取要害的体术、近身瞬间嗅到的,细微地宛如错觉的硝烟血腥味。
袭击者不是无名的组织,而是一群从火焰死亡中走出的军.人。
又一次仿佛预知般闪过攻击,灰色斗篷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越发凶猛地出手攻击。
唐泽奏一能够察觉到,粗布遮挡下针对他灼热的注视。
如果作为检察官每天都要应对这些麻烦的事,那么极简主义者的他,失忆前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没有辞职的?
走神的思考着对自己也很失礼的揣测,唐泽奏一抓住又一次袭来的灰色斗篷,利落地卸掉对方肩肘关节。匕首落地撞击出声音时,唐泽奏一也眼都不眨地提膝,按着灰色斗篷的脑袋狠狠撞了上去。
一个。
……
事务官伊藤赶来时,唐泽奏一白色衬衣上飞溅着刺眼的红色痕迹,半阖双眼,仿佛体力不支似的靠在路灯杆上。长发高高扎起,相貌苍白.精致如同一尊人偶。
少年脚边,横七竖八的躺着披着几个灰色斗篷的男人。
“袭击者七个人,死了两个。剩下五个抓了。”依然是言简意赅的指令,听到事务官靠近的脚步声,唐泽奏一睁开眼。
雪色的光芒下,一瞬间,伊藤几乎以为少年的瞳孔是比起金绿色,要更加冷漠蔑视的纯金色。
“诶,手.铐没带够啊……”事务官苦恼地翻了一下口袋,蹲下来给一个个躺在地上大张嘴巴,眼神恨恨地犯罪者拷上手。“死去的这两个人,我联系殡仪馆那边来处理吧?”
“留着。”
[死神]牌十二小时内只能用一次,上一次使用是下午五点半,只要等到凌晨就可以再次使用。
既然不能避免遇到麻烦,那就只能解决制造麻烦的源头。少年直起身站好,拾起地上掉落的F-S战斗匕首,熟练地在掌中翻了数个绚丽的刀花。
袭击唐泽奏一的灰色斗篷被带回异能特务科,无所意外地灯火通宵。依照少年检察官的指令,活着的五个灰色斗篷关押起来,为防止他们服毒自尽,特别安排了值班人手看管。
死去的两个,安放在下午才招待过港黑成员的办公室里。
开门前,唐泽奏一多看了几眼检察官前的“特派”二字前缀,若无其事地跨入门内。
翌日清晨,额上绷带又被鲜血浸透的唐泽奏一拉开门,门外却不止站着事务官,还有一名十分陌生地男人。
着和服,山羊胡,圆框眼镜,光头。眼前男人浑身都是极其鲜明的特征,而唐泽奏一却对任何一点都没有印象。
男人递给他一方手帕:“血都流到脖子上了,擦一擦吧。”
“怎么样?”在唐泽奏一接过手帕慢慢擦拭的时候,男人熟稔地开口询问。
以事务官落后半步的站位,以及眼睛快抽筋的打眼色行为。尽管认不出脸,想不起姓名。男人上位者的身份却毋庸置疑。
于是唐泽奏一简明扼要地道:“欧洲的异能力组织,MIMIC。偷渡,目标是,找人。”
同时,还是劫掠了港口黑手党武器库,袭击他的罪魁祸首。
男人自然地拿走脏掉的帕子收入袖中,“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他们是来找港口黑手党的。怎么样,有兴趣和我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