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的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也说不准。”季穗岁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心思早就飘到了慕瑾安家那边。
第二天，她就出了门。
一个破破烂烂的木门，季穗岁没敲呢就自己轰的一声倒下了，把她给吓了一大跳，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院子里头点着好几堆的火，不知道烧的是什么东西，味道有点刺鼻。
一个穿的衣衫褴褛的人坐在火堆边上烤火来着，手里头拿着个半熟不熟的地瓜正在啃着。
季穗岁跟王大力对视了一眼，让他在原地呆着，她过去看看。
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停在了他身后：“这位老人家……”
季穗岁话音刚落，那人突然蹦了起来，受了惊吓一样转身就逃，还一口气的把没剥皮儿的地瓜全都给塞到了嘴里头。
“去哪儿？”季穗岁抽手抓住了他乱蓬蓬的头发，借着火光才看清楚这是一张明显的就很年轻的脸，跟老人家差十万八千里去了！
不过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不对，确切一点来说，是银色的。
即使上头都是脏兮兮的泥土跟灰，还是能瞧到那极好极有光泽的发质。
“姐姐……”那人突然转身，大喊了一声抱住了季穗岁的腰。
我擦！
季穗岁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跟着抽了一下，一脚就把他给踹开了：“喊谁呢？小疯子。”
原来不是个老疯子，而是个小疯子。
这小疯子看脸还有眼睛，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全身瘦弱的可怕，脸颊也深陷着，才会让附近的人误以为是个老疯子吧！
“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姐姐……”小疯子连滚带爬的又抱住了她的腿：“姐姐，我是顷澄，我是顷澄啊，姐姐……”
他哭的伤心，泪水把脸上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时间的油污泥灰都给冲开的时候，能看到他惨白的仿若透明的肌肤，仰着脸看着她哭的委屈。
“你是我弟弟？”季穗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什么时候出来了个疯子弟弟她自己都不知道好么？
王大力捏着鼻子，看着面前的一幕皱眉，一脸的嫌恶，那疯子一身的脏东西都弄到了季家妹子的身上，也难为她能忍得住，他离的这么远都要被他身上的味道给熏吐了。
“姐姐，姐姐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小疯子那双黑透的双眼定定然凝视着她：“姐姐这次再不会抛下顷澄了对吗？”
滚你妹的姐姐，小弟弟我真不认识你。
季穗岁脑抽了，扯了下腿脚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抱的太紧了自己根本就挣不开：“你想干什么？”
“姐姐你带我回家。”小疯子看着她，想哭却忍着泪水，清透的双眸不染尘埃，所有的心思尽收眼底。
“我……”季穗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不是你姐，你是认错人了，不过我来找你有事，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位姐姐？”
季穗岁把画像拿出来放在他眼跟前给他看：“你看仔细了告诉我。”
“见过，我听到她被人带走了。”顷澄认真的看着画像，点头说道。
他的声音也跟他整个人一样清透，丝毫没有长期不说话的生涩跟沙哑，季穗岁都有点儿怀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货肯定是个麻烦。
“被什么人带走了？”季穗岁眼神一寒，果真是出了事儿了，但是什么人会抓芳大姨呢？在镇上头他们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她得罪的人这么多，也没见到有人把她给抓了。
“我不知道，听脚步声有十二个人，一个轿子，轿夫有八个，剩下的功夫不高，中气不足，应该是大一点人家的护院之类的人。”顷澄很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季穗岁却是被他的分析给吓了一跳：“这是……你听到的？”
“嗯，在我右边数的第三个巷子里。”顷澄眼巴巴的瞧着她：“姐姐，我都说了，你带我走吧！”
季穗岁想要一脚把他给踢开了，对上他哈巴狗一样清透中带着希望又带着讨好跟要人夸赞的眼神时，心突然跟着一软：“带我去那个巷子。”
“姐姐你不会丢下我对吧！”顷澄又确认了一次。
“带我去。”季穗岁碰了他一下，隔着鞋子都能感觉到他腿上硌人的骨头，瘦弱的简直就只剩下骨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