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日,我们俩反复排练配合,直到烂熟于心。
第五日,便是我们第二次登台。这次我们第二个便出了场,似乎狡童院有规矩,越差的戏便越先登场,我们一黄一绿,并肩登台,台下无人鼓掌,只有零零散散的嘘声。
我轻轻将瑟放下,自己盘膝而坐,隗走上前去。
她回头看看我,隔着面具,我看见一双坚定的眼睛里,反射出一样坚定的我,我俩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我一挥手而起。隗便开腔唱起: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
子不我思,岂无他士?
狂童之狂也且!”
她唱得入迷,我弹得专注,虽然我并不能全部理解这拗口的词,但我却能完完全全感受这词的感情,我弹着弹着,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一双有着双瞳的眼睛。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弹奏,却控制不了我自己,好像有人把寒冰和炭火,同时放在我的心窝,冷得难受,又烧得炽烈。待到隗唱完最后一个字,我收曲当心一划,终是控制不住,断了一根弦。
还好,台下如雷的掌声遮盖了这不谐之音。
我抱着瑟下台,不想让隗看到断了弦,但她还是看到了:“吟姐,弦怎么断了?”
我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先看看她们演的。”隗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这一次,她们输定了。”
红黑双煞依然是压轴出场。
待那红衣女子弹起最初的几个音符,我的心便一沉。
坏了......
到那黑衣女子唱起歌来,虽然我和隗都戴着白色的面具,看不到对方的脸,但若真摘了面具,只怕我们的脸,比这面具还要惨白。
我们就这么惨白地,听这那黑衣女子依依呀呀地唱着: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
子不我思,岂无他士?
狂童之狂也且!”
她们,唱的也是《褰裳》。
就好比一个女人,最怕的便是撞衫。
特别是和宿敌之类的撞衫。
更怕的,是撞衫之后,没有宿敌穿得好看。
那种羞辱和不爽,是最郁闷的。
“吟,不要担心,我们和她们不分伯仲,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隗虽是这么说,却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也捏住了她的手“恩,我知道,我们俩组的胜算是五五开,我们不会输的。”我故作坚定的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果然,当老鸨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她们的时候,我便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了,最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还是她嘴角那丝若隐若现的阴冷笑意。
老鸨她说:”今日的‘押宝’,还是慧女儿,棋女儿。”
我和隗,又一次败了。
一败再败,败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