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身份?因为,生米煮成熟饭?不对不对,这更是大逆不道啊。”季秋托腮深思着,“应该是牵扯到某种利益。”她只能做如此猜测。
“因为晋国和郑国是护卫大周的大后方,郑公这几年来似有异动,有可能与王子朝勾结。让他儿子回去姬辰君位可保后方无忧,再加上杳音大司马大将军独女回去,更能稳定郑国。”逸从梁上飞下来拍了拍手道。
“滚出去。”姜璃怒吼道。
寅时过半,某客栈的上房中三人围城一圈,中间的蜡烛不知道换了几茬,但他们仍滔滔不绝,商讨国家机密之事。
NO.3新郑/白天
翌日,逸催促着两位贵客快行出门,倒不是她俩不愿意快,只是逸在她们出门之时拦住了她们。
不为别的,因为她们男扮女装,逸道:“郑国禁止男扮女装,男扮女装毕有妖。”
姜璃把逸扯到了一边,用右手手背砸着左手手心,发出“啪啪”声:“兄弟,你可是郑公,郑公啊,王子犯法总不会与庶民同罪吧,何况你是王子他爹啊。”
逸耐心解释道:“在郑国就是这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上个月,寡人表弟把人打成残废,他不仅赔了人家三座宅子,自己的胳膊也被卸了,现在正准备发配外地呢。”
姜璃睁大的嘴僵在那,抓着胳膊带上季秋匆匆去楼上换衣服去了。
终于知道郑国大名鼎鼎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怎么来的了。
终于出门了,染成青黛的天,细雨绵绵不曾停歇,她们撑着伞,这天倒还挺舒服。
“等到了雨地,你们就不觉得舒服了,天天下雨会把整个人都下毛了。”逸走在她们身边低声道。
但姨母和外甥女两人似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往一家三层高档首饰铺走去。
逸撑着伞急急忙忙拦在她们面前:“你们带钱了吗?郑国的店铺无论大小,概不赊账,要付现金。”
姜璃摊摊手道:“大哥,你可是郑公,别扣扣搜搜的,这里当然你付钱了,我管你现金还是记账?”
见姜璃拉着季秋跑进去,他只想说,哎,我的钱……
他跟着她们走到了三楼,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知道顶楼的珠宝才是顶级,哎?那是?
下一秒,姜璃和逸不约而同躲在了季秋身后,远远的,瞧见杳音与一个贵妇人正在那挑首饰。季秋有备而来,蒙上丝巾,顺便递给姜璃一条,至于逸,让他趁人不注意自己上房梁。
杳音看着比原来精致了许多,先说她的相貌,逸之前说她怀着孩子胃口不好时常孕吐,所以瘦了不少,再看她的脸的确像被刀削过,瘦削下来许多,但她的妆容极为讲究,鬓边各分半朵花开富贵发饰,耳坠掐成弧度不明显的月牙形,托得很长,活脱脱一个少女打扮。
再看她的言行,举手投足尽写华贵得体,脸笑也是淡淡的,较以前真是天差地别,难道“严肃”的郑国真的有这魔力,把杳音感染了?
走近几步,便能听到她与妇人之间的对话:“母亲,不用再买了,家里还有很多用不上呢。”她搭着贵妇人的手道。
“这是买给我孙子的,媳妇万不要推辞。”前郑公夫人把已看上的收拾锦盒一一摆在杳音跟前,眉开眼笑地吩咐老板包好。
“啊呀,原来是婆媳俩啊,小的还以为是母女呢,那么年轻的夫人,那么和蔼的老夫人,小的真是第一回见。”铺子里的老板亲自在三楼坐镇迎客。
前郑公夫人心下一喜,再拉着杳音看这边的玉镯,又挑了一对说给她压惊,“我儿也不知道去哪公干,媳妇怀孕也不知道多陪陪,小苒,镯子有安神的作用,快收下,待他回来母亲定好好教训他。”
“没事的母亲,相公不在,儿媳睡得也好。”杳音恭敬道。
逸挑了挑眉,他还站在原地。
老妇人又一想觉得有理,“那等他回来,母亲做主让你们分房睡。”
“多谢母亲大人关心。”
关心个屁,到底谁是你孩儿,逸在后面气得跺脚。
他又不敢上去抱住小苒,对她说:“媳妇,我回来了。”这样小苒定会叫自己出钱买首饰,不是他没钱,他的钱可多了,但是都上交给小苒做备用的“抚恤金”了。
直至三人来到郑国王宫,逸才真正做了回“男人”,迎接的轿舆,跟随的侍从,一个都不缺。
他们直奔“魏宁夫人”的妆旦宫叙旧。
杳音仍是如常客气道:“季秋小姐,欢迎您来。”
“夫人,简赢夫人送来脚炉,说让您垫上暖和。”杳音恭敬致谢,逸结果替她垫在脚下。
姜璃用手推了推季秋,“宝贝外甥女,你若是嫁给我儿,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而且,你婆婆就是你阿姨我。”
“别骗我,阿姨,上头还有王后娘娘。”季秋调侃道,但绝没带任何情绪。
都怪那死老头,姜璃把责任推卸给了已故的景王。
“小苒,我听逸这样叫你,我便也这样叫你。你为何和以前差别如此之大?”季秋不解道。
魏宁夫人想了一会道:“我也不知,也许你们不信,其实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人的处境不同,就会展现出不同的面。”
“我们家小苒一直就是这么贤良恭顺的。”逸肯定道。
季秋想到了杳音的身份,亦想到了她之前说过的话,关心问道:“你婆婆现在待你不错,多半是因为你有孕在身。那之前她为何如此狠毒,竟让你去种田。”
魏宁夫人看了身边的男人,仿佛回到了“杳音”,如常地笑了两声:“我相公外面的女人来找我挑衅,说是我一天到晚锦衣玉食靠男人养着还不如她们靠自己赚钱,我当时想不开想着自己只剩下力气,就打算耕田卖粮赚钱去。”
然后受到了婆母的轻视,妯娌的排挤,那头老黄牛也是妯娌说怀孕了吃牛肉补身杀掉的,很多事都是我们婆媳间的误会,都说清了,所以我才回来,小姐也不要尽信我之前说的,有的是气愤之下说的,不作数。
……
直到季秋与姜璃走的那刻,季秋为了保险起见,礼貌性地问了逸一句:“昨晚谈论的话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瞧我,记性不好,郑公,你贵为郑公,再也不是陛下身边的小喽啰了。”
“你错了,蘭长公主殿下,臣下等陛下回来要赴他身边就任正卿之职,没办法,为了下一代,要拼搏奋斗啊。”逸将魏宁夫人往自己这边搂了搂,“至于昨晚上那些话寡人大半已忘了,不过‘真希望变成老鸨,组织姑娘们赖上齐公,威胁他五倍的抚恤金保住命根子’这句话我记得很清,定转告陛下。”逸记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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