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汐坐在他面前,特地持了份她平日里未曾有的喜庆笑容,她又道:“公子能把我画在画的其中一边吗?”
“那另一边姑娘想画谁,亲人?若是姑娘能描述出来,本宫亦可代劳。”公子衍把笔执在手中构思布局。
千汐说:“空着吧,还有我又改主意了,不用画我的脸了,我自己来画,您帮我画个轮廓就行。”
公子衍仍是没觉得千汐的要求有些奇怪,但是就算是轮廓,他也斟酌了许久,看着她画了很久。
然后他们是如常的道别,走之时,公子衍礼貌性地说了声:“珍重。”
她拿着画快步走了,她不想听到里面任何的声音。
她把画摊在桌子上,自顾着寻思了许久,决定画那张脸,先是眼睛、眉、鼻子、嘴唇,她画的并不是自己,也不是心中的那个人,而是两者都像……
至于旁边本来要画人的空白处,便让它留着吧,技艺高超的书画大家不都讲究“留白”吗,千汐忍不住自己嘲笑了一番这样的想法。
待墨迹全干,她把丝帛翻到背面,一气呵成,写道:
“与我生死兮逢此时,
愁为子兮日无光辉,
焉得羽翼兮将汝归。
一步一远兮足难移,
魂消影绝兮恩爱移。”
她算着时辰,密室应该被封好了吧,她想把画贴在墙后面,可走至那扇打开密室的墙前,她止步了,她不敢打开。
她低头看看画,闭上眼睛睁开又看了几眼,突然鼻子一算,疯了一般跑向火炉,将丝帛扔进去。她怕自己再看几眼就哭了,虽然她已经捂着嘴流着她不愿承认的泪水。
看着丝帛入了烧得通红的炉火中化为灰烬,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躺在榻上,手里抚着温暖的手炉,地上接着地龙,把她烤得暖暖的,待她小憩片刻,算好了时辰,她让时雨请了御医。
御医诊断出她有喜,她立马差时雨去禀报,然后屏退众人,让御医如实禀报鲁公,然后把御医也遣走。
站在披香殿最高的瞭望台上,一阵凉风吹过,凉凉的,挺舒服。在这里,她能俯瞰王城所有颜色,这里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到达的至高点,她是这里的主人,还不错。
她倚着楼台上的墙不知想了些什么,在确认鲁公能看到自己的背影时,她纵身一跃。
这次合作,不谈谁收获几许,至少她得到的是最多的,她重获了自由也没连累任何人,她欣慰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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