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一开,穆氏就热情地招呼客人们喝酒吃菜,扑满脂粉的脸上笑意尤甚,她对满桌的客人介绍起自己的女儿来:“我女儿萌儿,如今是昭穆夫人的义女,明年就要入宫,随王伴驾了。”
随即,头戴孔雀金冠的穆萌起身,朝一圈众人纷纷点头,就坐下了。各府夫人无不啧啧称赞,祝贺穆氏母女俩。穆谨此时坐在穆萌身边只顾吃饭,并不作声。
而后,穆氏抓起季秋的手搭在穆萌手上,对季秋说:“秋儿啊,你是姐姐,媵嫁过去,可要照顾好妹妹啊,萌儿年幼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可以提点着点。”
话是客气话,但穆萌却不愿接这个茬,好笑的看了一眼季秋,迅速将手撤回。
突然,穆氏身边的徐嬷嬷着急忙慌地跑来,把手附在穆氏耳边说了几句,听完,穆氏哈哈一笑。
她饶有深意地看了身旁的季秋一眼,当着众人的面安慰道:“秋儿啊,不是母亲不疼你,婚书上确实写了你名字,可……”穆氏脸上略带难色,她以为凭着季秋的性子,会问她“可什么?”,没想到,季秋仍是端着小姐的风度,微笑看着母亲。
“怎么了,季夫人?”一妇人讨好接话道。
妇人的话虽来得迟,但穆氏接上毫无违和之感。她环顾四周,道:“哎呀,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在坐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来说说,啊,我们家秋儿该如何是好。”
说完,她脸上的忧虑之色更浓了,摇摇头略带哽咽道:“那婚书啊,退回来了,上面批了‘何以堪配’四个字,哎呀我可怜的秋儿,终究因为你是庶女呀。”那四个字穆氏讲得格外“声嘶力竭”,此时她说话带了哭腔。
“劳母亲挂心了,女儿没事的。”季秋依然平静,轻声而语,她抚着穆氏的手安慰道。在别人眼中,这真是一对感情至深的母女啊。
穆氏将手又重新附在了季秋手上:“秋儿啊,你总是不理解母亲的苦心,本来,你早已是韦司寇的继室了,合该人家得尊称你一声‘夫人’。可这婚事,被你自己耽误了呀,要不是王上……”
这么一说,众人又回想起季秋“勾引”王上而悔婚韦司寇的事,这事之前在鲁国疯传。
作为母亲,穆氏自是不能将那事“和盘托出”,她顿了顿,喊道:“敏儿。”
“姑母。”随后,一旁侍立许久、妇人打扮的女子上前,低头唤穆氏道。
“好孩子,到姑母这来,你说说,嫁给韦司寇这几月,他们家待你可好?”穆氏关切道。
敏儿看着不比季秋大,说话怯生生的,打着颤。作为穆氏远方表亲,家里本来就不富足,基本上与平民无异,她生怕自己说错话,故,勉强挤出几个字。“妾身甚好,多谢姑母抬爱。”
“看看,同样是庶女,敏儿懂得知足,嫁给韦司寇当妾都如此满足。秋儿啊,你把人都得罪完了,叫母亲怎生是好?”穆氏一副“操碎了心的老母亲”高大形象树立在大家面前。
席上众人对季秋颇有微词。有好心的人特来劝说季秋:“我的好姑娘啊,但凡及笄的女子,大抵都出嫁或已有婚约,可姑娘如今这情形,恐甚是艰难。姑娘得凭着年岁尚轻,找个合适的人家快定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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