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祠堂背后有一座隐藏的囚室,原本是用作关押叛逃的弟子的,夏知鸣继任之后便闲置了。如今却成了几大世家讨伐叛逆东方朔月的行刑场,本是相伴长大的几人落得如此对立的结局简直成了江湖中笑话,为了不让此事流传出去,他们只能秘密行事。
夏知鸣称病在房中躲了两日,只留了顾南乔与木澜远守在囚室外,东方朔月的双目已经被他们用白布条遮了起来。
“木澜远!你妄为联盟之首,这样关着我又能如何?你放了我,咱们出去好好比试一场,看看究竟是你的控香术厉害还是我的祸心术更厉害,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愿比试生死不计,你敢吗?”
木澜远沉默不语,任凭东方朔月如何激怒他,他依然不为所动。
“澜远,你是有主意了吗?”
“兄长!再等等!”
“等什么?”
“等人!”
“等人?何人?”
木澜远抬手指指东边,顾南乔点点头不再追问。
半晌,木萧然大步流星走进来回报,“阁主,东方家两位公子来了。”
“哦?终于来了。”
“澜远,这……”
“萧然,去请夏谷主。”
“是。”
随后,东方朔月被带至前厅,东方俊泽一见父亲就着急地要跑过去探望,不料却被东方俊琪拉住了。
“俊琪,你这是为何?”
“兄长莫慌,木阁主是仁义之人,他既然没有对父亲用刑就是还念着昔日的情意,他还在等,咱们不妨也等等,不可弄巧成拙。”
“好。”
东方俊琪谦恭有礼地上前向木澜远行了礼,“小婿见过岳丈。”
“恩,芙蓉呢?”
“华生那孩子十分粘人,如今与她一刻也分不开,我实在不忍心看她们母子伤怀,所以无法带芙蓉来拜见父亲,等事情平息了我会带她们母子去风丘看望您。”
木澜远点点头,他心中十分清楚芙蓉离不开孩子,把她们母子留在落月城便能用来牵制他,这个三公子才是东方朔月手里的王牌,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用了。
“哼!俊琪,你这个白眼狼,枉我养育栽培了你这么多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东方朔月,你儿子来了又如何?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你的罪行能瞒得过去吗?还是大方承认了吧?我们会看在过去的情面上给你留个全尸让他们带回去的,好歹也是一家家主,总要让你走得体面些。”
“呵呵呵”东方朔月冷笑几声,“顾夫人,你是唯一一个见到水中鹤真面目的,可否向大家说说他长得什么模样?”
这句话如同一根芒刺般刺中夏荷,她闻言立刻大惊失色地怔在原地,脑子里仔细回想了几遍终于对上了,恍然大悟道,“各位,是他,从头到尾全部都是他,他不是真正的东方朔月,他是水中鹤。”
众人听后都面面相觑地纷纷后退,目光不停地在夏荷与东方朔月身上来回打量。
“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看清了?”
“千真万确,那张脸的确是东方朔月的脸,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那人面目可憎,一双眼睛生的血红,看不到瞳孔,甚是可怕,就像父亲留下的那副画像上的眼睛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东方朔月,你是否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父亲待你如亲子,况且他已年迈,十多年不曾出过杏林,你为何要害他?你与鹤云堂勾连究竟为了什么目的?”
“父亲!”东方俊泽不相信眼前之人不是他的父亲,在夏知鸣的剑刺向东方朔月之际他一个飞身扑了过去,锋利的剑锋刺穿了他的左肩,鲜血汩汩流出,他顾不得疼痛抬眼望向父亲。身后的东方朔月却不为所动,他只是轻哼一声,眼神平淡地与东方俊泽对视,嘴里只要淡淡的一句,“这里不用你,走开。”
东方俊泽眼里的失望只有他弟弟看到了,那个面上清冷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的少年人,看到了自己最不忍看到的一幕,他默默走过去搀扶起了瘫坐在地上的兄长,指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帮他按压住伤口,这个人才是他活在世上的依靠,旁人何时入过他的眼,又何须放在眼里,“兄长,我带你去上药。”
东方朔月突然使出内力挣脱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双手平平举起放置在身侧,强大的内力催生出两团火焰,双目渐渐泛出血色,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召唤什么巫蛊邪祟。
木澜远看出其中端倪,大叫一声,“大家速速躲避,都把双目蒙起来,不要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