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他轻声软语的说：“王妃觉得我残忍么？”
显而易见的问题反叫人没胆子回答，只含糊着“咦”了一声，装作自己没有听清。
他的手掌从她肩头滑落，负手走在了前头，一面走一面说，“在王妃心里，大抵也觉得我是个奸佞之人吧。”
枯萎的荒草在他身后随风飘扬，他的背影立在斜阳里，显得比往常还要高，还要瘦。远远望去，跟在梦里似的，竟给人一种无比悲凉和孤独。
她忙摆手说不是的，“那个……他吃着王爷帐下的米，却做着背叛王爷的事，该当的。”
他笑了笑说：“你肯定觉得，杀了便杀了吧，何苦这么折磨一通？我猜的不错吧。”
她低着头楞了一下，然后牵着裙子跑上去，把不愉快的话题给绕开了，只说，“依王爷看，他是阴山国人派来的么？”
“若是本国的人，大抵不会找别国的人来当奸细，隔了一层，太多不方便。本来是内斗的，结果东窗事发牵扯出一个敌国奸细来，内斗倾轧变成了叛国，是要冒大风险的。”
真是阴山国人在捣鬼？！李京九想到阴山国公主，心里就乱糟糟的。
“在想什么？”他回过头来拉了她一把，一把将她扯上了一块光秃秃的岩石。
她自然不会把没有根据的事情胡乱说出口，只道：“冉仁忠是身居要职，若不是得了确切的消息，绝对不会从京城赶来。可王爷又说，这奸细并不是本国人安插进来的，照此一推，岂非阴山国人已经和他们联起手来了？”
“聪明！”他略略颔首，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李京九觉得身子有些不稳，惶惶往后退了一步，“联手……从来只听说过联手他国对抗外敌的，还没听说过联手敌国剿灭内臣的……王爷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今上，叫他如此恨你？”
沈明庭一脸得意，“大抵觉得我是个顶天大祸患，不投靠敌国都对付不过我了。”
“怪不得王爷要谎称自己伤重，是早算到今上要这样对你了么？可惜现在风声走漏了，王爷的要害他们知道，王爷打算怎么办？”
他说，“我还有张底牌。”
她心尖都要立起来。“什么底牌？”
他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得极其灿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