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在乎颜鱼儿,那老头便越要安抚住了,别到时候闹出个什么不宁叫他知道,假拙荆比不得好青梅,到时候为了给他的“鱼儿妹妹”报仇,还不得削了她的头给颜鱼儿当球踢?!
李京九大松一口气,将口器里的花茶搅得愈发欢腾。
沈明庭看了,胸中憋闷不已。
他将颜鱼儿唤做“鱼儿”,她竟还欢喜得起来!就算是假夫妻,假情谊,至少还有尊严要顾呢。
她这样不争不抢,没心没肺,简直不是女人!
气罢不吱声,继续闭上眼开始运功了。
在李京九催促下,车队在中午赶到了凉牛。
虽然是个村镇,但这里的境况也不容乐观。佃舍门扉紧闭,蛛网密布,很难觅见生机。
沈明庭司空见惯了一般,眼皮子都不睁一下,尽管闭目养神。
李京九则在车上看得发慌。
从京城出发,过了照庵就再也没好过,绵延几百里竟都是这番民不聊生的迹象,且越往里走越严重。
她是穿越过来的人,习惯了兴兴向荣的繁华城市,面对千年前这样大片民不聊生的况景实在震撼得慌。
只是她也没有闲暇和能力来管这些,现下自己手里还有桩麻烦呢。
她垂下帘子,小心翼翼的瞄了沈明庭一眼。
他无所事事靠在壁上发困,嫣红的唇瓣紧闭,狭长的眼合成一条反翘的弧线,呼吸很轻很轻,轻过孩童睡觉时的声音。
这样的睡相已不能单单用个“好”字来形容,他连睡着时也是极美的。
李京九复再观赏了两眼,按按心口收回神来,掀帘子到了车前,拍拍正在打马的阿越的肩膀。
“去吧。”
阿越把缰绳递给李京九,缓驾马车并不难,李京九很有信心,向阿越点了点头之后,阿越一落地,飞快的跑回了牌坊下。左右看看,最后在牌坊右根上刨了个洞,从衣襟里掏出个布袋子抖出一粒黑色丸子,匆匆掩了,再用脚踏了两脚。
阿越飞快的跑回来,一跃攀上了上车,李京九把缰绳交给她,自己回到车内。
迎面一双漆黑的凤眼正炯炯注视着她。
李京九吓了一大跳。
“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