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洪儿连忙板正了脸：“没什么，奴才……奴才……奴才是为娘娘高兴。”
“为我高兴？”李京九问。
“是，王爷日理万机，被事务缠身还时时刻刻挂念着王妃娘娘。不仅吩咐膳房准备补品，还让奴才另寻了郎中为娘娘诊治。”
“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大夫么？”
李京九吃完了整整一碗饭菜，接过露枝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指着桌上的羊乳莲蓬豆腐让阿越给她舀了些来。
小洪儿继续解释：“回娘娘的话，奴才也同王爷说，娘娘医术高明，自顾周全应是轻而易举。可是王爷到底是放不下王妃娘娘，非要叫奴才另请大夫，给娘娘您细心诊过再去回禀。”
呵，他这哪里是关心她，不过是怕她死了，没人给他治病罢了。
算了，反正现在她血也止了，药也吃了，血也输了，也不存在别人碍着她自己治疗了。
“大夫就候在门外，奴才这就让他进来给娘娘看看？”
李京九颔首应允，放下碗筷。
随后一个六旬老者提着药箱进来，隔着帘子，用白帕放在李京九手腕上，再扣住她的脉搏，细细一诊。
随着时间过去，老者的眉头微微皱起，指腹越加用力。
一种不妙的氛围在房间里慢慢渗透。
“王妃娘娘身子如何？”
老者另一手捻着白须，没有作声，再诊了一会儿。
“大夫，您别不说话呀，王妃娘娘到底怎么样了？”小洪儿心急道。
老者一副高深的模样，“泳脉虚弱无力，尺脉缓而疲乏，王妃娘娘是不是误食过红花等毒物？”
红花是众所周知的打胎药，然而李京九和沈明庭昨儿夜里才圆了房。
一屋子的下人抿嘴不语，心里更加认定，是老太妃看不上新妃，才给她吃下堕胎药。
李京九见她们一副隐忍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误会了。
可是“诞龙丸”是太后所赠，兹事体大，沈明庭不说，便不能叫人知道。
李京九摇了摇头，小洪儿也跟着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从脉象上来看，王妃娘娘子宫受损，气血两亏，既没误食红花等堕胎之物，平白无故怎会至此？”
“那……那严重不严重？喝药治疗之后，应当能恢复一些吧？”小洪儿垂问。
老者松了李京九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娘身体亏损十分严重，错过了最好的时间，现在用药已是迟了。气血能够通过时间慢慢调理回来，但是往后生儿育女之事恐怕……”
李京九心里一沉。
从出血量来看，她也料到自己子宫损伤严重，所以输好血后，她第一时间就想自查身体状况。
可是，当从别的大夫口中证实自己子宫毁损到无法怀孕的地步时，她还是微微有些震惊，并且一时半会儿还不太能接受。
她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没做过母亲，老天爷就剥夺了她生儿育女的权利。
虽然自己还没想到生孩子那么远，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地失落，像一个空洞一般，成了个缺憾。
“不能生儿育……育……”小洪儿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前几个妃子也吃了诞龙丸。
除了第一任妃子吃下后，由于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延误了治疗以外，后几任妃子及时请了王太医来治，最后都只是“难孕”，并非彻底“不孕”。
“大夫，你再好好看看，会不会弄错了？”小洪儿问。
有那么一瞬，李京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闪过这样的疑问。
但她看得出来，这个老大夫的诊脉的手法还是挺专业的，所下论断，应该八九不离十。
“老夫行医四十载，断不会连这样的重症也会断错。如有偏差，王爷只管将小人的医馆的招牌摘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