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张玉也微微变了颜色,钱塘君莞尔道:“我没有什么恶意,你们不是妖邪魔怪,我就不在乎你们从哪里来。倒是诸位小友需得快些去寻那位‘王上校’。如果连这等跨越宇宙传讯的法器都无法与其传讯,恐怕他们是陷入了阴世深处,某些域外天魔的领地。阴世不是活人久居之地,域外天魔更没有善类。”
张玉伸手,示意其他资深者冷静,亲自开口:“‘王上校’是我哥哥。您知道他们在哪里?”
钱塘君微微颔首:“本座知道。域外天魔大多在阴世深处,傍依攀附着强大的魔主而活。那些大魔头能有多少?思来数去,也不过是那几个罢了。”
不知道他所说真假,但张玉仍道:“如果您愿意替我们指路,十分感激。”
“怎么?小友你们打算自己去找?”钱塘君摆摆手:“阴世九曲百转,多的是奇诡境地。靠你们几个,就算我指了路,恐怕也要迷失在偌大阴世里。”
“那您的意思是?”
钱塘君洒然一笑,站起身:“我直接带你们去要人。倘若那些邪魔不肯交人,直接天雷轰顶,扫平一方就是。”
刚认识不久的文本角色如此热心,资深者们正面面相觑时,一旁水族兵将里,龟丞相脱列而出,急急拉住了钱塘君:“君上,不可啊!您难道忘了,天庭马上就要与阴世几大魔主议和了?”
钱塘君冷笑:“现在不是还没议和么?不敢去的就退列!余下儿郎们,谁敢随本座去讨伐魔主、剿杀天魔?”
钱塘水府的水族兵将大多年轻血热,闻言登时慷慨列阵,应声震天。连如意神女们也披上甲胄,手执武器,红妆变武装。
唯独龟丞相哭着脸扒拉住了钱塘江的袖子:“君上,俺知道您心里记挂着陷落阴世的黎民,也记挂着失踪的龙子龙女,可是咱们轻举妄动,天庭事后必要降罪啊!”
它哭哭啼啼地,年轻的水族兵将们取笑它:“老乌龟,男儿汉在左,雄赳赳气昂昂,要打破污浊世。女巾帼在右,红裙银甲宝剑光,要横扫妖魔辈。你看你哭啼啼在中间,不是男儿汉,也不是女巾帼,却是个什么东西?”
钱塘君也不理它,将袖一抽,大乌龟登时跌个四脚朝天,鼓溜溜直转:“你回你的洞庭去,服侍长兄去!跟长兄说,本座起居坐卧自有定数,这里不需要你。”
说完,便要领着一干水族神兵,起祥云,叫上张玉等人,要出水晶宫。
刚出水晶宫没几步,就被人拦下了。
洞庭君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儒雅的容色一片铁青:“阿韶,你要去哪里?”
“长兄,我要去哪,你不知道?”
“阿韶,我知道你心里日夜悬念亲人故土,悬念黎民。但是议和就定在今日,天庭已经下了请柬。你听话,随我先去天庭参加议和。”
“我不去。你替我去罢。”
“阿韶!”洞庭君加重了语气,“你已经是一方正神了,不可再如此鲁莽任性!你我兄弟势单力薄,如果不是天庭提携,哪能这么快重建南国?即使近年来你对天庭颇有微词,但是天庭众神毕竟是阳世主宰,曾经功勋赫赫,挽救过多少苦难黎民,也曾对我们有恩。你难道这就要忘恩负义,撕破脸面?”
钱塘君在酒席上跟他们提过。他跟兄长洞庭君一个行宫在钱塘江,一个居住洞庭湖,二君同治一片阳世国土,是为南国。
见钱塘君沉默下来,洞庭君趁热打铁:“何况,这一次的议和事关重大,虽然阴世仍旧占据寰宇半壁江山,但我们可以徐徐图之。直接拒绝参加议和,是把我们南国架在火上烤!你一向体恤黎民,难道忍心看着刚从战火里挣脱出,休养生息的南国百姓,再度卷进战火?”
酒气散去一两分,钱塘君慢慢松了手中宝剑,叹道:“长兄,我并非不赞同议和,只是不赞同你们的议和法。”
他回头对张玉等人道:“小友们,实在对不住,你们先在我府上吃酒,我已经嘱咐宫中上下把你们当贵客招待。我去天宫一趟,即刻便回,就陪你们去找人!”
钱塘君同洞庭君架起云头,匆匆离开了万顷碧波,朝九重霄而去。
钱塘龙宫的水族兵将泄气,放下武器,议论纷纷:“洞庭君上真泄气!每回总拦着君上!”
“不许你这么说洞庭君上,洞庭君上也曾跟君上一起庇佑南国百姓。”
“我只是说他没劲,总是这软那软,这拜那拜的。”
议论纷纷之际,龟丞相从地上爬起,向张玉等人赔笑:“客人们快回作,两位君上很快就回来了的。”
张玉道:“多谢。只是我们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急着找我哥哥,你们可以告诉我们地点,我们自行前往。”
龟丞相连连摆手:“贵客们,使不得、使不得。那域外天魔依附魔主,本身也极为可怖,你们肉身凡胎,没有君上陪同,拿那域外天魔不得的。”
“域外天魔有多可怕?”岑子琪问道,他倒不是很放在心上,张玉队长身为惩恶特质者,本身就是万邪克星!
见他不以为然,龟丞相道:“您不要小看了域外天魔。几大魔主之所以饲养域外天魔,只因域外天魔大多奇诡非常,对付我们阳世屡屡有奇效。好几次,连君上都觉棘手。譬如其中有一天魔,外形如蝇,真身体格庞大,几乎可以独占一界。它虽然没有多少杀伤力,却最难杀灭。只因它有独特能力,可以藏在生灵的识海当中兴风作浪,编织须弥梦界,蛊惑凡人堕落。凡人堕落后,就成为它繁衍后代的寄体。”
“等闲人根本摸不进它那亦真亦幻的须弥梦界,何谈消灭它呢?”
在场的资深者们没有参与过《雷锋》文本,听得正稀奇。
张玉却豁然站起。
“张上校,您怎么了?”
张玉却视若无闻,只紧紧盯着龟丞相:“它叫什么?这个天魔。”
龟丞相被她犀利的视线盯得缩了缩脑袋,好像被某种天敌盯住一样,战战兢兢道:
“您不知道吗?此、此魔,唤作‘冢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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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