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道：“俱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小姐一哭，荆娘就很紧张，象是发了病一样的紧张，她一紧张就会拿鸡毛弹子抽阿桃，阿桃别说养伤了，这两天，伤情还重了，荆娘又怕吵着你，每次打阿桃，就拿块帐子将她的嘴堵上，让外头的人听不见阿桃的骂声和惨叫声。”
顾明秀怔住：“你说荆娘会拿鸡毛弹子抽阿桃？”
阿蓉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小丫头偷偷告诉我，她送饭进去，就发现阿桃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帕子，脸上头上都有被抽打的伤痕，当初抽她，伤都在身上，脸上可没有，后来我借故去看了一回，正遇上荆娘发好大的脾气，真拿鸡毛弹子抽阿桃，我劝她，她就抽得更凶，骂阿桃是扫把星，问她为才能要害自己什么的。”
顾明秀听了半响没回过神。
“我原还想着，荆娘会等董虎判了之后再走，正好也可以让阿桃养养伤，哪知道……”
阿蓉道：“荆娘好象不正常，象是受了很大刺激，有时会突然尖叫，象是变了一个人，从前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了阿桃和董虎，所以，事事都依着他们两个，把他们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禀性也变坏了，可自从主子下令处置，让她离开府里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过去不阿管桃犯多大错，她都舍不得伤她一丁点儿，如今却一不高兴就打阿桃，还是往死里重重打的那种，真弄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阿芙端了碗粥过来：“主子，用点粥吧。”
顾明秀点头，着实有点饿，还有小笼包，麻油香菜剁辣椒腌制的榨菜丝，湖州的口味，顾明秀吃得很惬意。
阿芙道：“荆娘以前以为，自己最在乎的是一双亲生儿女，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能给阿桃和董虎更好的生活，但自从主子要让她离开后，她就变了，因为她离不开主子。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呆在主子身边，服侍和关心主子，这些年，主子才是她的生活重心，她的天，她的精神支柱，她把主子已经看成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她的潜意识里才认为，主子就应该帮董虎，就象她一样爱着董虎和阿桃，不知那两个做了多么伤天害里的事，主子也一样要无条件原谅，并不遗余力地帮他们。
可你们毕竟不是亲生的母女，身份本来就有别，只是主子你平素等我们几个太好，让荆娘得意忘形，生也不该有的期待，主子也别觉得于她有愧，走到这个地步，是她一步一步把主子推开，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顾明秀道：“我也有错，明明拿了银子去救董虎，却没告诉她，让她在那里熬着，快急出病来，阿芙，还是我不够好，不够豁达，多大点事啊，就把她赶走了。”
阿蓉道：“不是主子您自个儿说的，不能姑息养奸么？是，您是对荆娘有感情，可她有时候拎不清，不知轻重缓急，不知自己的斤两，以为您对她好，她有句话没说错，主子您对咱们再好，咱自个也得清楚自个的身份，不能愈越就是不能愈越……”
顾明秀摇头道：“她错了，你也错了，我不答应拿一千两救董虎，并非不拿荆娘当亲人待，而是董虎不值得救，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不能因为是自己的亲友就可以姑媳，且董虎今天可以绑架并卖了阿芙，明日就可能做更恶劣的事情，他那种人不受教训是不会改的。”
“若是你家里有遇到困难，我该救还是会救，对于品行低劣，擅行坏事之人，无论亲疏，我都不会救。”
阿蓉道：“所以还是荆娘眼皮子浅，眼界低，不明白主子的心，也没信任主子，主子向来有情有意，咱们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而是十多年了，她应该信任你的，你嘴上说不救，后来还不也救了董虎么？”
顾明秀叹息一声道：“终归还是我不好，不该给董虎错觉，让他以为，我会念着与荆娘的感情，无限度的帮他们。”
阿蓉道：“就是啊，您对荆娘太好了，每月例钱，比一般人家的主母还要多，除了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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