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说了说自己来上海的情况,“三河叔,你的队伍扩大了。”
“扩大了也不如你。”童三河笑道:“手,听说你的皮箱厂,有四五十号人,你的队伍有我的两倍半了。”
“呵呵,我瞎混呗。三河叔,再怎么着,你也是战斗在大上海,而我还在村里窝着呢。”
“哈哈,你小子学会说话了。手,你跟六子聊着,我去那边看看。”
说罢,童三河起身,拍着身上的土走了。
大人不在,小哥俩说话就随便了。
白手笑道:“小童老板,怎么自己亲自挖土啊?”
童六子苦笑道:“我爸是老板,我是民工。我爸每天给我布置任务,民工一天挖两方土,我要挖两方半土。手哥,我还不如民工呢。”
“呵呵,我听亮子说,你每天打扮得人模狗样,夹着黑包包,到处接业务。”
“你听亮子瞎说,狗日的,他还说老母猪能上树,你信吗。”
童三河啥都好,就是管儿子管得严了点,从小这样。
“六子,待会我开导开导你爸。”白手拍着童六子的肩膀道。
“真的?手哥,那我先谢你了。”
“但是,你得先满足我的要求。”
童六子笑了,“手哥,你还像以前,总是不会吃亏。说吧,你让我帮你什么?”
“你说说如何当一个包工头。”
童六子惊讶道:“什么什么?手哥,你学这个干什么?”
“学习,就是学习。”
“你不会是想抢我的饭碗吧。”
“我去。”白手笑道:“六子,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好学,我就想知道,你们这一行是如何赚钱的。”
“先给我一支烟。”
白手一边掏烟,一边坏笑,“你爸还是那样,不许你买烟,只能从他那里拿烟抽。”
“唉,我爸是木匠,特会算计呢。”
白手帮童六子点烟,一边催道:“说说,说说你们工程队的事。”
“手哥,我们这一行,其实很简单的。先在某个建筑公司或工程大队挂靠,我的工程队,就挂在咱们陈童乡工程大队名下。据我所知,咱们陈童乡工程大队,像我爸这样的包工头,至少有五个。当然,挂靠就得接受领导,就得交管理费。”
“管理费大概多少?”
“这个不好说,各地有各地的规定。咱们陈童乡工程大队,每年的挂靠费是五百块。另外就是管理费,按人头算。像我家的工程队,每人每年五十块。两项加起来,去年交了一千两百多块。”
“嗯,你继续说。”
“挂靠以后,就算有了名份,接着你得拉起人马。咱们这种小工程队,没有国家认证的资质,也没有大工具,有的活是不能干的。比方说不能造房子,不能造两米以下的涵洞,等等。当然,你要是分包人家的活,或是挂在人家大公司名下,造房子造涵洞也是可以的。”
“资质,这个词我知道。”
“拿我家的工程队为例,要拉人马,木匠、石匠和泥瓦匠是不能少的。还有钢筋工也必不可少,没有的话,你也得培养一个。其他的技术工,想找也找不到,只能在需要是花钱去雇。现在我家工程队里,就雇了一个测量员,一天只来两个小时,就得给他五块钱。太贵了,还不能随叫随到,因为人家是人才啊。”
“有了人马,那接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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