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青冲着白手喊道:“喂,我爸让我跟你说一声,打稻机下午两点给你。”
没有具体称呼,只有一个“喂”,这是什么情况?
白手故意不理,拿着镰刀下田,继续弯腰干活。
童青青再喊,就是没有称呼。
白手继续装没听见。
童青青生气,不再扯着嗓子,而是与白米和白雪说起话来。
白雪喊道:“大哥,青青姐找你说话呢。”
“我听着呢。”白手挥了挥镰刀。
童青青喊道:“哎,我爸说,打稻机下午两点给你。这样一来,你明天还能使用小半天的打稻机。”
喂变成了哎,这丫头玩什么把戏。
白手算计,明天还能用打稻机,这是自己占便宜。
但今天只能使用小半天,这割下的稻谷要散放在河岸上,还要再搬,自己又吃亏了。
童青青又喊道:“我爸还说了,明天他帮你打稻,明天我也来帮你。”
“成交。”这个“买卖”划得来,白手不起身,冲着童青青的方向竖了竖大拇指。
“瓶底油。”童青青跺脚说了三个字,一步一摇的走了。
二弟白当坏坏的问道:“大哥,为啥都叫你瓶底油?”
明知故问,白手瞪了二弟一眼,“显你能啊。”
瓶底油,是说爱占便宜的人,连人家瓶底的油渍都要刮走。
白手这个外号,也不是白得的。有一次去供销社买煤油,曾把布绑在竹杆上,伸到干了的桶底沾油,硬是沾出了六两煤油。
“嘿嘿……”白当笑得邪乎。
“臭小子,你笑什么?”白手朝二弟泼了点水。
“大哥,有一个问题,你一定很好奇。就是刚才,青青姐为什么叫你喂和哎。”
“对,对啊,这是为什么?”白手真的非常好奇。
“最近,不知道哪儿刮来了一股歪风邪气,在学校里传播。好同学好朋友之间,不叫名字,也不叫其他,叫什么喂、哎和嗨等等。老师们不知道为做么,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白当坏笑道:“大哥,我看青青姐对你有意思,嘿嘿。”
“胡说八道。干活干活,你小子快回到河岸边去。”
白手倒是惦记着青青,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青青将来是要读大学的,白手有自知之明。
中午,白手先让大妹和小妹回家,帮着母亲做饭。
兄弟仨人多干了半个小时,才回家吃午饭。
回到家,白手发现家里多了仨人,二舅郭二桥、二舅妈姚月平和方玉兰。
方玉兰告诉白手,她回娘家时碰上他二舅,说了割稻的事,他二舅和二舅妈便携手而来。
方玉兰还说,下午她也帮着割稻。
白手大喜,有了三个生力军,他家的割稻打稻计划,本来需要两天,现在看来一天就能完成。
吃过午饭,没有休息,全家浩浩荡荡的奔赴田头。
其实,各家各户都是这样,分田到户的第一季,全靠亲戚朋友帮忙。
童九春和童九夏兄弟,田头就有十多个人,亲戚朋友有七八个,不用一天就能割完两家的水稻。
白手家也不甘示弱,到下午三点,三亩水稻就全部割完。
童家两兄弟讲信誉,不仅把打稻机搬过来,还一起上阵帮着打稻。
这个速度就快了。童家两兄弟负责打稻,白手和白当负责运稻,二舅妈和方玉兰负责递稻。
二舅是山里人,不会农活,但负责起谷,在小外甥白面的帮助下往麻袋里装稻谷。
大妹小妹也有任务,麻袋装满后,她俩负责扎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