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是不向朋友借钱。温桥街的三个同学兼朋友,都曾来过,白手压根就不想开口。马小路和于小明来过两次,这俩家伙主动拿钱,都被白手坚定拒绝。
上次母亲住院,马小路和于小明各拿出十块,这个钱不一样,有人情在里面,白手可以欠着。
这天下午,白手闲得慌,正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纳凉。
马小路和于小明两个好朋友又来了。
已入夏天,马于二人打扮入时,珠光宝气,令人羡慕。
以前只是金戒指,现在还套上了金项链和金手链。
脚上是牛皮凉鞋,白手以前见都没有见过。
至于上身穿的那啥“梦特娇”体恤,白手更是闻所未闻。
俩人还带着几斤老酒、几瓶汽水和一包猪头肉及两条猪舌两根猪尾巴,说是陪白手喝上几杯。
乘着俩人进屋去见母亲,白手收起几瓶汽水,还有半包猪头肉一条猪舌一根猪尾巴,拿到堂屋的餐桌上,用菜罩罩好,留给弟弟妹妹们吃。
马小路和于小明回到石桌边,看东西少了一半,都咧着嘴笑了。
“好,有吃的想着弟弟妹妹,不愧是当大哥的。”马小路赞道。
白手摆好三个酒碗,三双筷子,笑道:“谁让你们有钱呢。我这叫吃大户,连捎带吃。”
仨人呷着老酒,嚼着猪头肉、猪舌和猪尾巴,海阔天空,胡聊瞎侃。
最终,还是回到“钱”字上来。
于小明道:“兄弟,跟着我们干吧。”
白手动心,但不松口,“说说,说说你们的光辉事迹。”
“马哥,你告诉他,给他的榆木脑袋开开窍。”
倒卖外国香烟,马小路和于小明已干了六趟。
前四趟是帮工,也就是单纯的帮别人运输,一人背着一件烟,从这里运到哪里。赚的是辛苦钱,按路途长短收费。
后两趟是跑单帮,就是自己买烟,雇人运输,自己找买家卖掉。因为有了些本钱,俩人干得起,也赚得多,当然要自己干。
马小路总结道:“我们俩吧,还去借的钱和利息,以及打点费用,现在每个人都有二三千块吧。”
白手差点被老酒噎着,二三千块,他得挣多少年啊。
于小明伸手打了白手一下,“一起干吧。”
白手犹豫,不吱声。
马小路道:“小白,只要你肯,咱仨合伙,不用你出本钱。”
白手已经心动,但他还在犹豫。
“两位,我有两个问题。”
“小白你说,啥都可说。”马小路道。
“我要出了事怎么办?”
于小明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的弟弟妹妹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马小路也点着头道:“谁在外面,谁就负责照顾其他人的家人。”
仨人拿碗碰了碰,喝光了碗中酒。
“还有啊。我不入伙,我只当帮工,帮你们干。你们给我多少,我就拿多少。如果同意,就算说定了。”
白手一根筋,不想占朋友的便宜,更何况他没有本钱,这点自知之明他有。
马小路和于小明无奈,只好接受了白手的“要求”。
送走两位朋友,白手也想好了如何向母亲解释,因为他要出趟远门,去一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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