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的在边境飘摇三年后,楚忻泽一行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而对比当初来时不足六万魏家军孤苦的小白菜模样,回程近十五万大军所散发出的那种历经战争打磨出的血煞之气,令人退避三舍。
马车上,楚忻泽正写着家书。
自当初他来京城,担心段辰邑去楚家找他找不到拿楚家人出气,他就言明厉害关系,让楚家双亲将奴仆带着去了广陵,当初段成邑翻遍东临,也是差点真找到了身处广陵的双亲,好在段辰渊及时插手,才免了后续之忧。
近三年来,他也时不时的收到广陵的来信,信中说他们在广陵一切安好,就是担心身处边境他的安危。
终的近三年了,他要回京了,给双亲去封平安信,免得他们还一直记挂他在边境的安危。
将家书写完,用印泥封好后,旁的阿桂立刻给人倒了杯热茶道:“少爷喝口茶暖和下身子吧。”
接过瓷杯,呷了口杯中茶水,入口格外清甜,楚忻泽禁不住有些诧异,要知边境地荒偏寒,茶树在这种地方极难存活,刚来那会儿他还能喝喝自带的桃花酿,后来桃花酿也喝完了,这一年多来,他几乎都喝的是白水。
似乎看懂了他脸上的诧异之色,阿桂笑道:“前不久城里不是来了队商队贩货么,正好带了些茶叶,太子殿下知道少爷您平日喜欢喝茶,就买下来全送到咱们这了,说是最上好的铁观音。”
楚忻泽忍不住又喝了口,赞道:“确实好茶。”
“少爷,太子殿下待您真好,当初来的路上怕您生病,天天给您开小灶的留热水,后来还给您私下寻药,在都府是什么东西都往咱们这儿送,您平时盖的被褥,用的锦锻,吃的肉食,就连喝茶的瓷杯也送的是最好的青瓷,现在连茶叶都成了最好的铁观音,唉,咱们楚家要是还有个小姐该多好,这样就能嫁给太子殿下,您也能跟太子殿下亲上加亲了。”
听到前面有关热水与药的事时,楚忻泽还愣了愣,刚想开口具体问问,却在后面的话中忍不住伸手敲了把他的头,“胡说八道,太子殿下岂是咱们平民百姓能高攀的。”
阿桂抱着小脑袋道:“太子殿下才不会介意这个的呢。”
“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来着,都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了,不有事没事找吉祥斗嘴去了。”
阿桂脸一红,忍不住嘀咕道:“谁有事没事找他斗嘴,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慌。”
“那你脸红什么。”
“我……少爷,”气恼。
就这样一路上喝喝茶,逗逗阿桂,偶尔睡睡午觉,一路往京城而去。
入夜,作为统领魏霄刚将相关事宜交待好后,这才终于有点空往楚忻泽的营帐而去。
一进营帐魏霄就见到阿桂正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一脸疲惫的楚忻泽按揉着太阳穴,听到响动楚忻泽侧过头,正好瞧见人担忧的脸。
快步走近,“怎么,是感染风寒头疼了吗?”
对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楚忻泽道:“无事,大概今天开窗久了点,风吹多了,头有些疼。”
“我去唤随军大夫过来,你等会。”说着转身就想走,却被人一把拉住。
楚忻泽一脸无奈,“子乐,我真没事,大家行军都累了一天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魏霄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到人脸上的坚持,到底是依了对方道:“好,我听你的,不过如果明天还头疼,一定要找大夫看看。”
“嗯。”
魏霄并没有多待,出了营帐后直接转到了段辰渊那儿。
“太子表哥,阿钰身子果然还是受那次影响亏了,我现在真恨不得杀了段辰邑那个王八蛋。”平时魏霄在人前称对方为太子殿下,但私下依旧沿袭着以前的称呼。
段辰渊动作微顿,敛下眸,沉声道:“很快他就会付出代价的。”
“那太子表哥如果阿钰明天风寒还未好,你也要多劝劝他,让他看大夫。”
“好。”
翌日,起床的楚忻泽依旧没什么精神,脑袋昏沉沉的在马车上时醒时睡的颠簸了一天,晚上魏霄见他这样,立刻气急的要找大夫,就在楚忻泽又想找理由推脱时,段辰渊来了,很快的大夫也来了。
说是受了点风寒,吃些药就好了,阿桂熬完药后,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楚忻泽有些不安的咽了下口水。
“阿……阿钰,你……你喝不进去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忻泽觉得魏霄问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的有些奇怪。
直觉告诉他,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并且应该尽快将药喝掉,于是忍着那种苦味儿,楚忻泽将整碗药灌了下去。
看着人将药喝完,魏霄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看的楚忻泽是莫明奇妙,当然,除了旁一直沉默的段辰渊,想必没有人知道魏霄这会是在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