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城是出不去了,但是出府还是可以的。”蒲寿庚说道。
“父亲,府中的密道孙胜夫那厮皆知,只怕早先一步告知小皇帝了,此刻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师斯不解地道。
“外人终是信不过的,我们府中的秘密怎能让那些奴才都知晓。在书房中有一条暗道只有历代的家主知道,此条暗道通往藩坊的一处宅院,又府中的亲信之人看管,并藏有些金银。你们出去后立刻将密道封死,不可再有,在城池收复之前不准离开宅院一步,你可曾记下!”蒲寿庚言道。
“儿子记下了!”师斯对当前形势本也绝望,没想到父亲还有后手,大喜道。
“大郎宣抚各国未归,也算躲过此劫;三郎已在围城前去了法石,那边积存着部分金银,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重振我们蒲家的事业的。若是他们皆有失,你要肩负起教育子孙,延续香火之责,万万不可再让他们介入朝廷之争,做个富家翁安度余生吧!”蒲寿庚语气沉重地道。
“儿子谨记在心!”师斯急忙施礼道。暗叹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的已经将家事安排妥当,连他们的后路都留好了。
“唆都那边是指不上了,待你出府后,我会将那些杀手放出去,即便要死也要拉上那小皇帝!”蒲寿庚恶狠狠地说道。
“父亲,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出府去,只要躲上几日。各方援军便会赶到,那小皇帝在泉州也待不长的,彼时泉州还是咱蒲家的天下。这里已经在南军巨弩射程之内,还是先下楼避避吧!”师斯听着父亲的话音不对,似乎带着决绝之意,而细思刚才所讲更像是再交待后事。他感觉不妙,赶紧宽慰道。
“不必了,你们走吧!”蒲寿庚摇摇头,神色黯然的苦笑着道。
“父亲,为何啊?”父亲的话证实了他的感觉,师斯大惊道,他知道蒲家能有今天的地位皆是仰仗其父,老头儿若是死了,蒲家地位定是一落千丈。
“唉,当初为了保住蒲家的家业,我被迫叛宋降元,与赵官家结下死仇。我若是不死,其定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大索全城,你们也必备牵连其中;而失了泉州,又丢了百家奴,不说唆都不会放过我们蒲家,大汗也定要追究。以鞑子的本性定会将我们蒲家灭族抄家,可若是我死了,便是为元廷守城而死,就是大元的功臣,他们尚能善待我们蒲家。因此我不能不死!”蒲寿庚长叹一声道,前前后后的事情他早就看得明白,自己虽然富甲天下,但终斗不过朝廷,哪怕行将灭国的大宋朝,唯有自己一死才能让蒲家延续。
“父亲……”师斯听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父亲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拉住其手跪地哭道。
“不必多言,快走吧,宋军马上又要进攻了,那些私兵坚持不了多久的!”蒲寿庚拍拍儿子的手,站起身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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