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变幻,在月色下,给他铸造了金色的王座。他慵懒地靠在王座上,倏忽抬眼,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黑莲,你过来。”
灵蘅一袭大红魔衣,上有滚滚黑气,赤色长发垂到腰际。她的眉心印着三瓣黑莲,双眸似火,只是侧身淡淡一瞥,道:“你是何人。”
“吾乃魔祖罗睺。”
她款款转身,朝罗睺施礼,道:“见过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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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宫里,众弟子还在激烈地讨论。
玉兔悄悄溜了进来,正靠着哥哥的身子,睡得正香。她忽然做了一个梦,梦到灵蘅变红了,不要她了,兔子急得跳脚。
忽然从梦中醒来,她发觉这是一个梦,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朝外望去。一看不要紧,灵蘅不见了!她摇了摇哥哥的手臂,道:“哥哥,灵蘅姐姐消失啦!”
“许是去小湖了。”定光仙道。
兔子赶紧去寻找,然而小湖附近,也没有灵蘅的踪迹。她知道灵蘅是不去别人的窝瞎转悠的,又去海岸边找了一会儿,的确没人。
她奔回了碧游宫,与她一同入殿的,是火灵圣母。
多宝道人倏忽起身,问:“你回来了?老师呢?”火灵的身后,只有水火童子。
“回禀师父,师祖说,灵蘅仙子有难,他已经过去了。”火灵圣母干脆利索地汇报,又道:“我跟师祖说了所有事,师祖先去了骷髅山,以及九龙岛,所有过往,他都已经看到了。”
“什么?”多宝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只见火灵圣母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水球,随手将它抛入了碧游宫大殿的上空。水球入空,瞬间崩裂,化作一道水幕,渐渐出现了骷髅山上的风景。
一袭黑衣的陌生男子,立在了骷髅山巅,俯瞰众生,迎风张开了双臂。
他宽大的袖袍中,似是飞出无数双黑手,笼罩住整片山脉,吸食源源不断的魂魄和精气。
再到九龙岛,亦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截教弟子们都看呆了,谁也不认识这个满身煞气的男人,到底是谁。云霄得道最早,早在开天辟地前,便已经抛尽六气。她凝神看了一会儿,忽而惊声道:“魔祖罗睺!”
众人哗然。
兔子哇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灵蘅姐姐不见啦!”
多宝急忙朝殿外奔来,众弟子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到了紫芝崖上。只见月亮被黑雾遮住,无尽的混沌魔气,毫不掩饰地朝四方散去。
“不要惊慌。”多宝摸了摸兔子的头,对众弟子道:“老师已经过去了,你们在此地等待,我过去便是。”
金灵道:“我亦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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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月色下,一个黑色的深渊,散发着浓郁的魔气。
罗睺道:“黑莲,何不与我同去?”
她的衣袂飘飞,却立在深渊前,凝视着里面的无尽黑暗,慢慢摇了摇头:“我还想再见一个人。”
“你们道不同,何必相见。”罗睺漫不经心道,从王座上起身,充满魔力的语言不断地从他口中道出:“你该回家了。”
灵蘅略一迟疑。
不知怎地,纵然她厌倦了这个世界,却还想再见一个人,哪怕只有一眼。
黑暗的魔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缕清气。无尽的云海上,通天现出了身形。他皱眉看了看罗睺,又将目光落到了灵蘅的身上。
“灵蘅。”他唤了一声。
她听到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很熟悉,然而又有另一道声音在耳畔徘徊,劝她早入深渊。只是先前的那道声音,蕴藏在心中久矣,也是她常常期待的声音。
灵蘅蓦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