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梦堰，这名字少止未曾听过，面上的疑惑便不自觉显现出来，他只纠结这个，也就没发觉容璃后半截话里的刻意。
容璃注意到他的表情，也只当没看见。她已经提醒了小家伙，多的再说就不合适了。
“一共似乎是要比三轮，最后剩下的十五位弟子，才能够被依次列入九重天内，由各重天的主事纳至行列。”
她说的也不多，就把大家都该知道的说了，心里想着糊弄过去，谁想少止突然冒出一句，“教学大会上，君影仙尊会出现吗？”
容璃顿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突然冒出这话的意思，但好脾气的回答，“听说是会的。”
“她会不会收弟子呀？她之前有弟子吗？”
朱羽和采亦默契对视，看懂彼此眼里的神色:难道这就是帝尊给大人的任务，扳倒天界大佬？
“仙尊从未收过弟子，此次大会第一名许会进入九重天，成为她的首徒。”
话里的不确定性，更增添了她说的真实。
少止低头眼底划过一丝深意，骨节修长的手抚了抚朱羽的头，赤红的羽毛和白皙的手指映衬，美得让人看入迷。
“多谢仙女姐姐告知，既然北肆门已经到了，我也便告辞。”
他说着往前走，容璃含笑点点头，注目他远去，少止将要进门时，忽而转了身，对她摆摆手。
“姐姐，有缘再见哦。”
话音方落，那抹紫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眼前，只剩朱红门扉。
容璃摇头笑了笑，伸手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摆摆手，声音温柔又含着许久不见的怅惘。
“小白虎，终于又见到了啊。”
*
接下来两天，少止都没出门，就在房间里看他从藏书阁借的书，尤其关于归梦堰的记载，他看得格外认真。
两只妖兽也没闲着，听从少止的安排，凭借身形小的优点，在一重天跑了个遍，把鬼魔两界弟子的底大致都摸清楚。
闲暇之余，两只小妖兽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说到了少止那天遇到仙女姐姐的反常行为。
“哇采亦，我当时人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妖君还能有这个样子。”
“嗯哼，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想过？”
朱羽连连点头，回想妖界的传闻。
妖君和帝尊是妖界非常出名的一对CP，一般情况下，帝尊甚少冷脸，除非有人惹到帝后，他才会黑脸；妖君却不是这样，日常都冷着一张脸，甚少笑言。
据传，只有在学习或者见到帝尊的时候，妖君的神色才会缓和下来。
那天乖软的模样，是真的少见。
采亦倒没把那些传闻想起，而是笑了笑，揉了一下朱羽的脑袋，“笨鸟，跟阿衍在一起待着的，不会撒娇卖萌，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朱羽一听这话，刚刚那点纠结顿时消散，说的也是，跟阿衍待一起的，谁还不会说几句软话了。
闲话过去，两只小妖兽又继续忙活少止给派遣的任务，院里时不时有他俩的闹声。
相比之下，只有五千年美女无所事事，一天到晚打扮的漂漂亮亮，带着侍女在一重天炸街，丝毫不在乎教学大会的事。
在这样的氛围下，教学大会终于开始了，首先肯定需要仙界的人致辞，还要把该立的规矩立了，其次要把天纪台分成四个方位，仙魔妖鬼四界弟子各占一方，哪边都不得罪。
万万没想到，一直很靠谱，认真负责的少止，却在大会正式开始这天出了点岔子，以至于妖界弟子是最迟到场的。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听到魔界的人逼逼叨叨。
“妖界可真了不起，这种场合也敢迟到，不愧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帝尊的下场。”
“还说呢，能让一个凡人当帝后，还敢指望什么规矩。”
……
原要拱手道抱歉的少止，听到这些话慢慢僵住了身体，抬起身看向魔界那边，眸中冷意深凝，神色冷峻，闹哄哄嚷着的魔界几人触及他的视线，下意识瑟缩，转而又觉得自己怎么可能被个几千岁的小妖怪吓到，兀自坐直去看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