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叹服道:“若论老奸巨猾,我真是八辈子都及不上你。”
花语夕嗔道:“人家明明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怎么就成老奸巨猾了?”
蓝桥哂道:“那么谁又是雌雄大盗呢?”
黄昏时分,蓝桥和花语夕走进一处街市。
蓝桥一身笔挺的劲服,腰悬流光宝剑,昂首阔步间显得气宇轩昂,花语夕亦打扮得花枝招展,小鸟依人地挽着蓝桥的手臂,如一对璧人般不知羡煞多少路人。
他们在街市上不紧不慢地逛着,待经过一家挂着金字招牌的成衣铺,花语夕笑吟吟地道:“奴家想进去看看。”
成衣铺的掌柜见这样一对光鲜的男女进来,知道财主降临,立时挂起职业性的憨笑,忙不迭地向二人介绍店里最新成衣的布料和款式。
侍女捧出一套华美的长裙,在花语夕身上比了比,发现裙摆在脚踝处短了半寸,露出她一截晶莹如玉的小腿,不禁又是遗憾又是羡慕地道:“小姐的腿可真长,这裙摆的设计本是想盖住脚面的,没想到连小姐的脚踝都遮不住。”
花语夕见侍女转身就要回去,笑着拿起长裙道:“让我试试,我就喜欢这个款式也说不定。”
侍女重展笑颜,连忙拉着花语夕走进内室,把她让进一处用帘子隔着的小空间。
帘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侍女站在帘外,臆想到花语夕更衣时的模样,亦不由脸上发热。
忽听花语夕唤她道:“你把我家官人叫来。”
侍女略感奇怪,不解花语夕为何不穿着换好的衣裙出来,反而是让蓝桥进去。但客人既有要求,她也不便多说,只得一脸尴尬地走到外室,把蓝桥也请进来。
蓝桥刚掀开帘子一角,就被花语夕拽了进去,但见花语夕已换上新衣,而那新衣的裙摆也的确如侍女所说,在脚踝处短了一截。
“咱们又不是真来逛街的。”蓝桥低声道。
“其实短也有短的好处。”花语夕不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道,“至少到时跑起路来,身手利索一点。”
侍女听她说到“跑路”,忍不住一个激灵,刚想出言提醒,花语夕已掀帘出来,轻盈地转了个圈,把几枚金豆子放在柜台上道:“够不够?”
“够啦够啦。”掌柜一边客套,一边却也不忘把金豆子放到手里,掂一掂分量。
换了新衣的花语夕一出成衣铺,立时收获了更胜方才的瞩目。她的新衣虽显得有些不合身,但路人的目光却反而都集中在她未被遮盖的玉足和一小截**上。
人群中不时有窃窃私语的,尤其是其他逛街的小姐和少妇,纷纷骂她浪荡狐媚,并且不虞这“私语”的声音给她听到。
“懂了吗?这就是人性。”花语夕掩着嘴,悄声对蓝桥道,“用不了多久,等下就算本来没见过我的人,也该知道是我花语夕来了。”
二人经过一个卖肉饼的摊位,花语夕见那摊主看自己的目光都直了,忍不住打趣他道:“看姑娘可以,眼神最好收敛着点,像你这么明目张胆地看,就不怕挨揍?”
那摊主这才猛地一下回过神来,对腰悬宝剑的蓝桥连连告饶。蓝桥知道花语夕是存心惹事,便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光嘴上求饶有什么用?拿点诚意出来。”
“可……”摊主怎不知他这句话的意思,哭丧着脸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刚想破财免灾,却又听花语夕道:“你家的饼子还挺香的,我拿两个,就当接受你赔罪了。”
说罢她也不怕烫手,直接就从炉上拿起两张肉饼,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大快朵颐地享用起来。
蓝桥摇头暗叹,心道好一个“雌雄大盗”。待走远两步,他将几枚铜钱悄无声息地弹进摊主的竹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