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去吃饭。”
阎川快步跟上,问:“胃病犯了?”
李星河摇头:“早好了,就是饿了。”
半途时李星河忍不住回头,程凌肃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压在头顶的乌云暂时被风吹走,李星河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下午有课吗?”李星河转移话题。
“有,你呢?“阎川笑道,“都说你们是法学狗,一定很多课吧。”
李星河:“我们法学院,那是平时养老院,期末疯人院。”
“你别不信,我这学期就两门专业课,一个□□一个法理课。今天下午晚上都没课。”
阎川:“那为什么说期末疯人院。”
李星河撇嘴:“虽然就两门专业课,但是要背的很多。等大二开始学刑法民法物权法各种法之后,要看的法条比头发还要多,还有各种奇葩案例分析。”
李星河想到之前看到的一个司考案例分析题,忍不住说出来分享:“老王和老陈是邻居,他们俩呢经常因宅基地发生争吵。有一天他俩吵得上头了于是抄家伙干起来。老陈打输了,心怀恨意,就想杀掉老王。当晚,老陈在屋里点燃几根香,跪在地上诅咒画圈,然后将一张画着人形和写着老王姓名的纸符烧毁。第二天,老王死了,死因是心脏病。问你,老陈犯了什么罪?”
李星河笑道:“是不是很像段子,画个圈圈诅咒你,然后生效了。哈哈哈哈,不过没有构成犯罪啦,顶多是产权这块的民事纠纷。”
阎川双眼微眯:“不一定啊。老陈可能很早之前就起了杀心,故意制造这样一出看似闹剧的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李星河摆摆手:“这是考题,过度解读题目背景肯定拿不到分的。”
阎川耸耸肩,然后问:“那你没课的时候干嘛?”
“像我们这种专业,主要靠自学。我们辅导员说,如果只想混个文凭,那我们这个专业可轻松了,有大把的时间打游戏谈恋爱。但是想过司考,不能只是上课听一听。”
李星河的视线投向了远处,轻声道:“而且,我不想仅仅只是做个律师……”
阎川挑眉:“你想当大法官?唔,也不是不行,毕业后我会帮你的。”
李星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我严重警告你啊,别给我擅作主张。”
凭阎川家里的背景关系,想帮他走捷径还是很可能的。况且他爸以前对阎川的老爸还有过救命之恩。
想到父亲,对方生前的模样,李星河却有些模糊了……
他们吃完午饭又一起回寝室。经过阎川寝室楼门前时,忽然有人叫住了阎川。他们回头,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李星河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对方有两个人,都二十七、八左右的男人,走路时姿态端正虎虎生风,很快站到阎川面前。
“你有看见……”其中一个人开口,倏地顿住,视线转向李星河,“啊,我们在找你!”
说着他取出自己的证件,说:“请跟我们到警局一趟。”
李星河记忆力很好,很快想起在哪见过他。
“你是我姐的同事?那天小楼台你也出勤了是不是?怎么称呼?”
年轻警察微微一笑:“是的,我姓熊,叫我大熊就行了。”
呃嗯,李星河迟钝了一秒,礼貌问道:“请问要我去警局做什么?”
大熊继续那种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却也不让人讨厌的笑,说:“有件案子需要询问你一些信息。”
这时阎川上前一步:“我要一起去。”
年轻警察对他两人都印象深刻,不多犹豫就道:“可以,不过询问时你不能旁听。”
“我知道,谢谢。”阎川温和的表情和语气都无懈可击。他握住李星河的手,李星河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冒了一层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