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鹤盯着宇文复好一阵子，道：“为师见你红光满面的,应该不用诊脉了。”
“师父,您说什么呢。”宇文复倒也不好意思。
轻抬手,白鹤三指摁在宇文复手腕上，低头沉吟片刻，而后眉头纠结。
“师父？我是不是身子又寒了？”宇文复紧张道。
“徒儿啊，”白鹤正色道,“你这是喜脉啊！”
“师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鹤放声大笑,直拍大腿。
宇文复又气又羞：“师父，您竟然拿徒儿开玩笑！”
“诶哟,你这害羞的小模样,”白鹤啧声,“看来李珩那小子把你□□得不错，食髓知味了。”
“……”
白鹤习惯性地去用热毛巾擦手：“你体内的寒气已经基本是去除了,再加上你与李小子做过那云魂雨魄之事,寒气随着汗液带出,而体内气血得以循环运转,说起来你还得多谢他。”
“哼,我还谢他呢我。”宇文复不屑。
“你啊,口是心非，为师瞧得出来,那小子对你可是真心真意，也不知你对他下了什么蛊，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我哪会下蛊……”宇文复道,“太后说我一岁的时候，他四岁，他一看到我就抱着不撒手了。”
“看来是天生的一对。”白鹤把毛巾搓洗后晾起来。
“师父，有个事徒儿一直想问您。”
“何事。”
“您打算这辈子都不成亲了么？”
白鹤垂眸，苦笑道：“怎么着，你还想给为师牵红线？”
屋顶上传来短暂而细微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压在瓦片上，宇文复仰头看去，没见有何异样。
而白鹤连看也不看，对宇文复道：“是小鸟。”
“小鸟？”
“嗯，”白鹤唇角挑起，“总之，鸟不大。”
“鸟……”宇文复听着有些别扭，可又说不出他师父这句话哪不对劲儿。
“行了，你去找你二皇子亲亲我我花前月下吧，为师看会儿书。”
“师父，您这是要赶我走啊！”
“明摆着的，赶紧的。”白鹤朝他扬了扬手。
“……”宇文复走出去，又抬头望屋顶看去，什么也没有，估计那只鸟已经飞走了。
将房门关上，白鹤走到书桌旁整理文房四宝。
无名一身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冷着一张脸道：“什么叫鸟不大。”
“就是鸟不大啊。”白鹤嗤笑道。
“把话说清楚了。”
“意思很明白，你听不懂怪谁？”白鹤执书，被无名抽去，“反了你了！”
“不说清楚别想看书，”无名掌风一出，门板发出一声闷响，把门卡死了，“也别想出这个门。”
“嗯，就是，”白鹤食指推了推额角，“句面上的意思，方才那样的情况我不这般说，阿复不得上去看？是你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我帮你说话，你反倒怪我？”
面瘫脸无名歪头，也不知想什么，木头般地将书塞回给白鹤：“以后不要在小辈面前乱说话。”
李珩今儿起得早，宇文复还没醒，便在宇文复额头上落下一吻，倒是把宇文复亲醒了。
睡眼微咪，宇文复手在李珩胸前摩挲几下，人未完全清醒之下说话的腔调无辜且可爱：“这么早……”
“我得回宫一趟。”李珩把玩他的长发道。
“嗯。”一个鼻音，宇文复薄唇轻启，“还出来么？”
“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我还困……”
“我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
“……”
“去么？”
“不了，”宇文复闭着眼道，“我还想睡会儿，今日师父要给我诊脉。”
“那好吧，你睡吧，我回去了。”言罢就要起身，发现衣襟被宇文复攥在手里。
把人扯回床上，宇文复凑上去亲吻李珩的唇，柔柔软软，夹杂着爱意辗转几下，唇分后宇文复趴在床上：“赶紧走，别吵我睡觉。”
李珩心情极好地穿上衣服，套上靴子，穿戴整齐后回头看一眼快梦见周公的宇文复道：“我今晚再来找你。”
宇文复像赶蚊子一样抓了抓耳朵，翻身背对他。
走到床沿边，俯身亲在宇文复脸侧，李珩道：“今晚见哦。”
宇文复坐在房门前石凳上如老僧入定，一动也不动，满脑子都是今日李珩起床后二人亲昵的画面。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啊，真是我弟嘛，这一脸思春的模样。”宇文恪负手摇头啧啧有声，那不胜唏嘘的模样真是欠揍。
“哥，你是不是太闲了？”
“你哥我才下夜巡交班回来好吧？我这连早饭也没吃呢！”
“那你怎么不去吃？”
“这不是想回来叫你一块儿去嘛？”
“我吃过了。”
“那么早？”宇文恪上下打量他，“李珩那小子那么老实？昨夜没对你……嗯？”
宇文复咬牙阴森森地眯眼：“哥——”
“好的，当哥哥我什么也没说。”宇文恪道，“我还想叫你去惠春楼尝一尝那的早茶点心。”
“走吧，”宇文复站起来，“就当陪你去了。”
宇文恪摸他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
惠春楼的茶点最是丰富，味道也是一绝，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甚至天未亮便到门口排队，就为了吃上惠春楼早茶时段的点心，一旦过了时辰，往后便不在供应，得等明日，而若人满了，排不上号了，第二天还未必能吃到。
幸好宇文恪是昨夜上通宵，天没亮就跟惠春楼的老板打招呼留个包间，最好是靠青湖边上的，顺带可以看风景。
等点心上桌的时候宇文恪打着哈欠，宇文复给他倒茶：“先喝口茶撑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