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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撩(1 / 2)


今日由宇文复给宇文恪把脉,针灸前宇文复用热水洗手,擦手的毛巾也是用滚水煮过后晾干的,随后查看宇文恪下针之前的状态,并一一口述,白鹤不做声,把宇文复所说的均记录在本子上。

宇文复下针很是谨慎,却也从容,这是他这几日钻研医术想到的治疗法子,第一针暂且封住他哥身体的五大经脉,让毒性不至于蔓延游走至全身,第二针则疏通七处细小血脉,第三针也是最重要的,将气血引至脚底,脚底距离心脏最远,万一不成功,毒性不至于一下子便涌上心脏,伤及心脉。

直至下针完毕,宇文复微微松了口气,眼睛盯着漏刻,而后查看宇文恪的脚底,的确有黑紫色的淤血聚集在脚心,将针尖放在火上烤,随后扎入宇文恪的脚趾头,旋即有一颗黑血的血珠钻出!

用滚水煮过的巾帕拭去毒血,再接着向上推脚板,将毒血逼出,直到宇文恪的脚心黑紫色的淤积淡去,宇文复拔-出银针,在他哥脚趾头针眼大小的口子上撒止血的药末。

做完这些,宇文复再号脉,没意识到自己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师父,药好了吗?”

药炉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正冒出白烟,白鹤嗅了嗅:“可以了。”

宇文复把药倒出来,用勺子轻轻搅匀,这剂药汤不能吹凉,否则药性便散了,只能自然晾凉。

掐着时间给宇文恪喂下汤药,宇文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药效也要慢慢才出来。

宇文复走累了,便坐在床沿,忽而,宇文恪的食指动了动!

“师父!”宇文复叫白鹤,“我哥他动了!”

白鹤定睛看去,宇文复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在动的迹象。

“真的!我哥方才动了,食指!这只手!”宇文复有些激动道。

朝床上的宇文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宇文复便俯身在宇文恪上方,两指摁在后者眼部下方查看,眼神却暗淡下来:“没醒。”

“没关系,若你方才没看错,你的方法便是对的。”

从床上下来,宇文复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外,坐在台阶上双手支腮。

白鹤把东西收拾收拾,走到他身边:“别灰心。”

“拖得越久,我哥的毒就越深,”宇文复无奈道,“徒儿不想用银针长期封闭我哥的经脉,时间一久,对我哥的身体有损,血气不通,醒了之后也许会落下残疾,可不这么做,毒性又会蔓延,您说那下毒的人是何居心?”

白鹤没说话。

“师父,这世间有没有一种神药,能化千百种毒?”

“有。”白鹅道。

“真的?”宇文复眼睛一亮。

“做梦。”

“……”

“梦里有。”

“您当徒儿什么也没说吧。”

“乖。”

“徒儿知道您想说什么,”宇文复吊儿郎当地,“您想说解药是人经过无数次的试验配制出来的,便算是此解药能解万毒,也总有解不了的毒。”

“为师没有想这么说。”

“……”

“为师只想告诉你,上天会眷顾努力的人。”

“师父!”宇文复猛地站起来,意气风发,“徒儿明白了!”

“但不一定包括你。”

宇文复黑线:“师父,徒儿还是去看医书吧。”

翌日,宇文复习惯性到点便醒来,自从回家之后,白鹤没来叫他起床,下人们也被他支走了,若不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或许他已沉浸在当贵公子晚睡晚起的日子里。

没有穿上他娘林霜云叫人量身定做的华服,又穿回此前在淮镇那不起眼的粗麻布衣,借着出去买早饭出门去了。

走在朱雀大街上,宇文复仰头一个店一个店地看,一直宫门方向走去,走了许久,道路两边未见混沌所说的玉宇琼楼,于是只能往出城的方向走。

他一个孩子,若不是在淮镇的时候走惯了山路,靠双脚这么走是真的累。

这不,实在累了,打算到茶摊上打算吃些东西歇一歇再找。

上次李珩被他砸晕,他就是到这摊子买了一碗茶喷醒李珩的。

他刚坐下来,茶摊老板便端着一碗茶汤和一碟炸油饼搁在他面前。“老板,我还没叫……”

茶摊老板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教主。”

“!”

从怀里摸出一张图,茶汤老板放在宇文复的脸旁边对比:“真是一模一样,大长老画功了得。”

宇文复侧过头去:“还不赶紧收起来。”

“是,教主。”

没想到教内的生意还包括这街边的茶摊,这茶摊不大不小,摆了三桌,就一个挡雨棚,老板年近不惑,圆脸,浓眉,头戴一顶洗得发白的朱红色布帽,身穿同样洗得发白的朱红色粗衣,唇上一道横须,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市井小贩。

教内的账本当时也是大略看过,没注意到还有这个摊点。“如何证明你是本教的人?信物呢?”

茶摊老板假意擦桌面:“没有信物。”

“……”竟然没有信物?

“大长老担心教主您找不到玉宇琼楼,遂让小的来带您去。”

“那还等什么?”

“不急不急,您先把油饼吃了,不能饿着。”

“大早上的我不想喝茶。”

一眨眼,换了一碗蛋花汤来,对方笑嘻嘻地:“做了那么多年,来小的这儿的都是喝茶的。”

“你做了多久了?”

“十一……不是,十二,十三?”

“……”

“忘记了,大概也是十几年了吧。”

“你叫什么?”

“小的叫贾崖。”

“假……牙……”宇文复庆幸自己没喝蛋花汤,“咱们教人的名字都是那么特别的么?”

“特别吗?”贾崖挠了挠头。

“老板!来碗茶!”一旁嗑瓜子吃着花生米聊天的客官喊道。

“来了!”贾崖道,“教主您先吃着。”

“你去忙吧。”

贾崖去倒了碗茶,又好心情地给看客官添了瓜子儿:“这是送您的,慢吃哈!”

宇文复嚼着油饼,没想这京城的油饼外脆里糯,又香又好吃。

“怎么样?教主?好吃吧?”贾崖突然出现。

“……”宇文复咬着饼点头。

“这是小的改良过的油饼,吸引很多回头客呢。”贾崖自豪道。

“看得出来,”宇文复瞧着旁边桌子上都有油饼。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城东郑家的大小姐跟下人私奔了!”

“真的假的?”

“我邻居蔡婆子的孙子就在郑府做下人,他告诉我的。”

“人可追回来了?”

“没有,跑老远了,在城门关上之前出了城,今儿天一亮郑老爷才能亲自带人去追,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咯!”

“郑家小姐模样漂亮?”

“你没见过?”

“我只见过一次,在灵隐寺上香的时候见过一面,那叫一个美啊!”

“怎么就看上一个下人……”

“谁知道呢?”

旁桌的二人在交谈着,宇文复点了点头,对贾崖道:“我知道你为何在此开茶摊了。”

“嘿嘿,”贾崖道,“这也是大长老安排的。”

既然要做消息的买卖,自然要在人多的地方设点,茶摊开在朱雀大街旁,人来来往往,出城的入城的,各坊各家闲暇便来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消息就出来了。

若宇文复没猜错的话,玉宇琼楼应该是……

“玉宇琼楼白日开不开?”

“不开。”

果然。“晚上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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