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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首发晋江文学城(2 / 2)


“规矩是给她们定的,不是给你。”子锋露出恼怒神色:“待会广场间集会你不要来了,晚饭也别吃了,觉也别睡了,把这些编好,惩罚你,是为了让你记住,绝不允许偷懒糊弄我。”

子锋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方征关在里面,还移了一大块石头堵在门口,不让方征出去。

方征头疼叹了口气,这变态牙签真是恶心。果然是把自己当奴隶或宠物那种对待,高兴的时候逗一逗玩一玩,以为自己和那女奴有密切一点的关系就开始跳脚,不允许建立其他任何关系。

或许子锋在这个时代掌握了非常多的东西。但方征心里还是把子锋当成个小孩,这小孩有着后世“熊孩子”所拥有的共同缺点:那眼神正眼也不瞧绩六,大概在他眼里跟只鸡或牛没区别。关于“人”的道德观几乎为零。

野蛮时代造就了子锋这样的人,或许并非他的本意,但不妨碍方征的厌恶。

忍着,反正要让他惨死的,方征深深把所有怒火都化为报复动力。

虽然要重编,好在是绩六屋子,有许多织衣服的工具,一开始用得不顺手,但方征动手能力还不错,再加上他的确需要结实坚固的衣服和背包,所以做工也没偷懒。

屋内光线渐弱,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屋里没有灯油也没有燧石,全凭石头缝里透进来的月色和星光,看得方征眼睛都快瞎掉。偶尔向外张望,无边的漆黑让人迫切寻求温暖和光明,叹服远古人类发明火的伟大壮举。方征回想起童年没有通电时,几只洁白的羊烛,和父亲慈爱的目光。从此知道黑暗里的火光能有多温暖,也就不怕黑了。

我不怕你。方征胸中燃着记忆的火焰,冷冷地对子锋的幻影说,我还会杀掉你。

方征把衣服做了些改动,制式是袒边披肩和筒围下装。改成了双披肩,加厚了前胸后背、腰腹间的毛皮垫、又割了一圈护膝和护肘。材料和做工还凑合,但工具简陋,骨针粗大,式样比较丑。跟子锋身上那套结实小藤甲和精致白袍没法比。

虽然方征不会编草鞋,但脚上这双还合用,他就额外绑了些草垫在下面,也是丑而实用。这个部落的背包样式都是用兽皮带围在腰上。方征割了两条兽皮带做成双带,像是后代双肩包的粗糙版。在内侧又加了一块皮,缝成暗格,藏住他的毒.药小陶罐。做完这一切已经很晚了。方征才懒得理子锋的吩咐,自顾自爬石床上,盖着兽皮合衣睡觉。

半夜方征睡得正香,忽然听到门口石头搬开的响动。方征还来不及心中拉响警铃,黑暗中一个身影已经走到床前。

下一瞬间那个身影压下来掀开了兽皮被子,接着摁住方征,然后抱住了他躺下,重新把被子盖上。

方征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挣扎起来,内心诅咒滚滚而出:这混账太监是又要睡他了吗?幸好刚才睡觉没脱衣服,但要是真动手也拦不住啊!

子锋低呵道:“不要动。”他两只手搂在方征胳膊下,头倚靠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料觉到耳廓和侧脸的压感。

大片带着汗意的雄性躯体的热度笼罩在方征身上。只是紧搂靠着,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然而方征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他就撕衣服睡自己了。毕竟漫漫长夜,原始部落又没什么娱乐活动。

被牙签捅一捅倒是不痛,可是多憋屈,而且这家伙喜欢咬人。方征僵得就像一块石头,浑身肌肉都绷紧,硬邦邦的,咬牙切齿惋惜为什么手边没有放一把趁手的小刀,暗暗准备偸出拳头的力气——

子锋的侧脸还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似乎在寻找一处比较柔软的地方,最后他的头靠近方征肩部,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把方征攥实在的手指掰开了,发出嘟囔的不耐烦声,大有你尽管试,得手算我输的意思。

子锋半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睡觉,就像把他当个大型人形抱枕。而且是一种特别幼稚小孩子的拥抱法。就像是后世的小孩子抱着大玩具,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方征觉得自己一个大活人就被这小孩当玩具了。

方征气急败坏,可绞尽脑汁没少想如何掐死他、勒死他、毒死他的办法,但是在不能动弹的前提下统统作废。方征的身体和四肢都不能动,脖子也被对方的头压住,折腾半天方征只能咬到他一点点头发,还扯不动,毫无用处。

子锋半夜箍住方征翻动了一下,姿势改变时方征又想找机会下手,却在翻身间,忽然被骇得瞠目结舌——

他弄错了一件要命的事情。一件他以为已经发生过的事。这件事其实没发生过,本该格外高兴。然而眼下的情形他也笑不出来。

方征四肢和手依然动不了,黑灯瞎火也没法看。但那是无法错认的。他背后冷汗直冒……所以那天在石碑下方,肯定没有真正……否则自己不得……

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总归让方征松了口气,愤怒却并没有消解多少。

该死的小孩,回头一定找你新仇旧账一起算!

甭管有没有到最后一步,都原谅不了。该下毒还是要下,该杀还是要杀。谁知道没做到最后一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打断,并不会改变子锋明确把他当一个“东西”来用的思路。

这一晚上方征睡得非常不踏实,加上先入为主的偏见厌恶。并没有仔细思考子锋的姿势,并不是狎弄,而是一个不习惯南方湿雨气候的人,在夜里汲取温暖的普通拥抱而已。

方征醒来的时候因为一晚上没动弹,浑身又僵又酸,衣服倒是都完好。天色还没全亮,但子锋把他推醒,叫他准备收拾东西出发了。子锋头发被咬得乱七八糟,但他头发本来就乱,自己也没感觉,看不到。

昨天晚上后来就这样相安无事过去了?方征简直不敢相信,然而子锋下一句话又把他浑身血液冻住了——

“你梦到了什么?叫谁不要走?”

方征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的梦,匪夷所思怒道:“你说什么?”

子锋深深看他:“第二次了。”

第二次,方征内心一紧,他会在梦中露出困顿于少年时期的软弱伤痕,醒来却一无所知吗?被人窥见内心让方征更加烦躁,尤其是被这种人。

“多少次,都与你没有关系。”方征恶狠狠道,直言不讳地流露出怒火,并不在意是否激怒对方。

子锋被他这态度激得大清早心情恶劣:“那就不要搂着我怎么推都推不开!睡都睡不好。”

更让子锋郁闷的是,清晨本来就容易……这是他一直烦恼的事情之一,禺强营的长辈们总是笑容暧.昧地说“小子锋到了该去找个女人的年龄了,带着她,晚上和早上都能解决你的问题。”

子锋并没有真正实践过,但那种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训练和实践,到时候找到个女人带着就够了。

但这个部落的女人可不能带,都是累赘。

好不容易俘虏个有身手的战败者,却是个男的,解决不了问题。让子锋格外烦躁。

方征一口气没喘上来,对方还倒打一耙?他怒指:“不是你先压着我睡觉,能扰你?你是小孩子吗?睡觉还要抱枕?”

子锋听不懂抱枕,但是听得懂前面那句,冷笑一声。这是时代的小孩子指的是四岁到七岁时期,那时候子锋已经杀过人了。

子锋跨前一步,嗓音低沉:“你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你如果总说这些没好歹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你点惩罚。”

方征的恨意和抱怨,于子锋而言就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狗嚎叫,偶尔逗着玩可以调剂,但要是闹得太凶太没分寸,他也要修理畜生到听话为止。

方征听得出这就是线了,他压下满心的黑色怒火,把所有的恨都憋成心中的毒汁,总有一日要变本加厉报复回去,大丈夫能忍胯.下之辱……

外面传来了走动喧哗声,大家都按照吩咐,太阳升起之前起身,准备出发了。

出发之际,方征要背一个大包袱和那把剑,子锋身上则是背着弓箭和一柄大钺。方征相信子锋身上还有其他小匕首,不嫌累得慌。

然而方征还是觉得整件事有不对劲的地方。

让这些没战斗力的女人们去参与对战奴部落的夹击,怎么看都非常没效率。

方征隐隐觉得抓到什么可怕的线头,但还没想明白,就被另一幕转移了注意力:预备出发的女狩们正在补充食物,有不少人继续进食昨天的蛇肉宴,在篝火的灰烬里焐热肉,她们的手都被灰染得黝黑。

黝黑?

方征站在篝火灰烬边,昨天烧了一整夜,把地面都烧薄了一层,形成一个浅凹。方征用丢弃的鹿角扒开灰烬、翻搅泥土,扎到大约三寸深的地方,末端翻上来一些黑渣。

这不是烧透的渣滓。这是煤矿碎屑。

方征悚然望向周围环绕莽浮森林的大山,如果这里面有煤层……

如果只是为了把这些女人驱走……那么要带她们去哪里呢?

还有那天闯进来的兕,那么大的猛兽沿路都没人注意?

是否可以推测战奴部落已经被灭掉?所以没有了人为的屏障?

是被子锋砍瓜切菜般灭掉的?又或者是被外围的虞夷部队灭掉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战奴部落已经被消灭了,眼下召集这个村子里所有的村民离开,又要去做什么?去对付的又是什么敌人?

子锋效忠的虞夷大国,是否懂得煤矿的价值?造成那天沼泽地陷的下方巨大疏松空洞,又究竟与之有无关联?

走出门时方征回望了一眼,广场上大蛇尸体的灰烬依然在冒着寥寥烟尘,白奎涂抹的公社在灰蒙蒙的天色中显出轮廓。婴儿被埋在了石床的下方,留有空气出入口,剩下只能自求多福。所有女人统一背着食水,手持一把简陋的武器,离开了生存的地盘,走上了与宗主国为敌的道路。

子锋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两位长老殿后。一行人向东行进。

昨天方征没有在广场上听训,此刻看到这些女人们,每四个人被分成一个小队,配置不同的劳动工种,指定了分工、行军次序,具有了简易军队行伍的雏形。

听说她们昨天谁都没有出错,全都齐整地完成子锋的吩咐。

但方征没有被安排分队,子锋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方征就在队伍里窜来窜去,子锋不予理会,只是时时投去冷然一瞥。

方征刚在这个世界苏醒时,脑海里就有零碎的关于这附近战奴部落的讯息:正东方有最近的一个。

战奴部落比生产部落过的生活更黑暗。大约有五百人住在一个战奴部落中,全是男性。他们很多人从小都吃过原生部落为方便养活而下的痴呆药,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智障,只具有兽的本性。但也有一部分战奴是正常的,却要生活在那种环境里。

宗主国不给战奴部落的人任何自主的权利,平均五名战奴配备有一名奴监,奴监相当于看押者。都是巴甸本国人,掌控着武器、药材、粮食等一切生活资料。奴监驻守在战奴部落里,每隔一年轮换一次。他们控制并指使战奴做一切事:围猎、劳作、祭祀,建造……

很多战奴都营养不.良,但依然要没日没夜地劳作。有时充满了生命危险、要牺牲几百人才能击败一头大型野兽;有时候建造城池或祭坛会累死;为了保证战斗力,在非农时季节里还要训练;大型祭祀时会被如蛇等猛兽吃掉;日常里生病更是死亡高发原因,他们不会被轻易施舍药材。

战奴们吃饭、穿衣、睡觉场地等所有最基本的生存资料都不拥有,都是奴监来分发和安排,像是被圈养的家畜。有时候年收光景不好了,还要把战奴充作口粮。绝大部分战奴都是像绩六她们这种生产部落的女人们生出来的。宗主国不允许战奴去找女人传嗣,只有巴甸国的男人们可以享用女人。但只有双亲都是巴甸的才能成为巴甸人,如果母亲是战败部落的,生下来的婴儿只能作为战奴。

方征心想,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野蛮、愚昧、残忍。

他望着行进队伍最前方,子锋的武器被逐渐亮起的天色渡上锋锐的金光。方征又想到了能操控大蛇的蛇巫,若用后世学科分类,工业和化学的发展程度已经有了突破,却都只掌握在寥寥者手中,用作征伐和镇压。

三皇已隐,五帝未明,既然之前子锋提到过禹,那么“垂拱而治”“民风淳朴”的尧舜贤王时代,已经过去了吗?真的有那样美好如桃花源般的王域吗?方征听父亲分析过,不完全相信魏氏曲笔的《竹书纪年》对贤王的丑化和对上古血腥真相的揭发。诸如舜把尧囚禁,然后自己篡位等描述,着力在对“正统”的颠覆,仍然是礼教出现后才会拥有的掩盖意识,真假不明。

这个时代,礼教未成,人心未化。人与兽一线之隔,甚至没有完全分开,跋涉辗转只为了生存。什么正朔之争,大抵离得还远。但贤王们既然被歌颂,肯定是有些过人之处。既然已经迈入了文明的门槛,有了宾客、外交和礼仪,那么在这个时代,是否看得到吉光片羽的希望呢?

方征中途悄悄跑去问藤茅:“你觉得那天为什么会有兕?”

藤茅被下过毒,本来很厌恶方征,但方征在饮水问题上救了她们,再加上似乎是子锋大人的从属,也不敢横加得罪,不情愿道:“大概是战奴部落的人没注意,它偷溜进来的。”

东方防线上山峦叠嶂,山间通道便是战奴部落扼守要地。外围防线通常百米一哨,有事就燃烟传讯,但若哨岗一时不查。或是没来得及传讯就被野兽袭击,就可能把兕放进来。

方征又问:“这样的情况多么?”

“第一次。”藤茅说道,她也后知后觉地有些疑惑了。每个哨岗都配备着十来个战奴和三个奴监,相当于小分队的战斗力,容错率不会如此低。

方征轻描淡写,暗暗给这个在他看来算是有点脑子的女狩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也可能那兕太凶猛把他们都杀了。”

“那也来得及传讯,其他哨岗会来捕猎它——”藤茅话音到一半即刻像被掐住喉咙,她俨然也产生了那种推测。

战奴们会不会都死了。

方征知道身后的藤茅眼中都是疑虑和恐惧。他慢慢勾起嘴角,希望这个女人能把怀疑的涟漪扩散。

如果战奴部落已经被消灭,方征一边摩挲腰上的剑,他就无需跟着子锋穿过封锁,随时都能找机会逃跑了,所以他要制造混乱。

不多时前方走到了进山的入口。行进的大部队停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在路的前方立着一块风化的巨石,斜插向下。石头上系着很多绳子,不同的络子和编结勒在上方,依稀看得出以前还有不同的颜色。结绳记事并非今人想象得如此简陋,很多时候编制的方向、络丝数量、横竖走势和长短结,可以立体交织很多信息。

这个部落只有两位长老会读结。但不妨碍其他人看到如此大的石头结绳,会觉得好奇和讶异。就连常外出打猎的女狩也从来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遗憾的是,两位长老说这些结已经磨损良多,读不出来了。

方征却不信,他悄悄落到后面,对冥夜大长老说:“刚才你看石碑的时候眼神被惊吓到了,读不出来,骗谁呢?”

子锋应该也知道,但方征不想去问他。对方估计也不会说。

冥夜大长老顿了顿,压低声音:“我真的只读出来几个词。但是……”他急促地咽了口唾沫,露出罕见的一抹恐惧。

方征怂恿:“我不会读绳,但或许知道点别的,咱们交流点有用的。”

冥夜大长老非常小声告诉方征,这几个字是:“天,血,夏,泉,庙,夜。”

方征心情复杂,结绳居然可以表达这么复杂的字?这些字所要连接的句子,俨然更复杂。他小看上古的绳结了。

除了其他表示自然的字,这些字眼里还有唯一一个人工建造的“庙”,在上古时代应该指祭祀的地方。

方征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些零碎的字眼片段。

“你在怕什么?”方征问他。

冥夜大长老低声叹道:“天血雨,夏有冰……”然后紧紧闭上了嘴巴。

天血雨,夏有冰。方征并没有多费劲,就记起了这句话的完整表达。后文也有“泉,庙,夜”,对得上。因为他刚刚才回想了《竹书纪年》,这部书虽然真假不明,但经过历代大贤搜罗补辑佚文,偶有只言片语真为上古遗阙,或未可知?

三苗将亡,天血雨,夏有冰,地坼泉,青龙生于庙,日夜出,昼不出。

这句话说的,是从尧舜时代就延续的三苗之乱。

三苗是一个部落名。

方征挑眉,说了两个字:“三苗?”

冥夜大长老脸色变得惨白,他死死咬住牙关瞪住方征,“你怎么会……这明明是……”

明明是禁提的浩大战争,死了那么多人,还引发了天灾。明明当年的长老告诫过尚且年幼的冥夜,这句话所在之处,就是古战场,最好离得远远的,并且再也不要靠近。亦不能流传下来。如今却被方征这年纪轻轻的人所知道了。

方征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上古三苗败亡的战场边缘,原来那场战争的影响,竟然辐射到遥远的巴蜀地区。

子锋正这时从背后走来,他耳力非凡,听到了方征对冥夜大长老说的那句话,神情一凛。他把方征拉到旁边僻静的地方,皱眉深深打量着他。

子锋从来没有问过方征来历,因为他知道方征也不会说实话,但子锋不止一次地推测,那些故事,什么乾隆,什么不教而诛……方征的言辞谈吐和这些奇怪却有道理的知识,就像是出自和虞夷一样强大的国家中,总说出惊人道理的巫医和卜者同等水平。

偏生年纪轻轻。子锋一直把这个家伙带在身边,如果实在查不出来,就带回虞夷的都城,觐见至高王和十二巫,他们会有办法探出这个人来历。

首先排除方征是巴甸人,那天杀小金蛇非常清楚。可是如果北方或西方有这样的人物,怎么都得流露出那边的习性,子锋不可能看不出来……听到方征说三苗的事情,忽然心中一动。

虽然三苗已经灭族,但那件事证明三苗依然在蛰伏,子锋一直以为方征是从大国来的,忽略了林林总总的灭亡部落。

三苗曾经十分强大。

而像三苗般的强大部落,尧舜时代都还有数十个。虽然大部分已经被讨伐灭亡,但他们流亡的后裔,没准还保留着知识和技能。

子锋想起,那天看见这人背上有个水滴形的旧痕,当时他没多想所以认不出来,他准备再好好看看,是否是什么灭亡的部落图腾。

子锋冷冷对方征道:“转过去,趴着,衣服撩起来。”

方征脸色刷白:这又是什么魔鬼的发情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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