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他如今是清雨楼的头牌,私自见客,难免引人注意。”
况且那沈霖还深受莫寒云宠爱,一旦发现端倪,必定会顺藤摸瓜,查到府里来。届时,司徒空及府上众人,皆会受到牵连。
“我亲自去清雨楼见他。”
司徒空断然不答应,“不成,清雨楼人多眼杂,被认出来可如何是好?”
莫时雨低头,“难道让我谁也不见,藏一辈子?”
他语气很平淡,难辨悲喜。越是如此,司徒空便越痛恨莫寒云,若不是他,莫时雨怎会是如今的模样。同样,他自己也难辞其咎,恨不得与莫寒云同归于尽来赎罪。又怕留莫时雨一人,独自面对京城里的豺狼虎豹。
“抱歉。”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莫时雨见不得他难过,胸口的印记会发烫。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于是张嘴在他的颈侧咬了一口,用尖牙磨了磨他的皮肤,留下一块紫色的痕迹。
“扯平了。”
司徒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跟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说来惭愧,他已过弱冠之年,却仍是处子之身。
他忽然想起四年前的隆冬,因嘴馋,喝了不少桂花酿。整个人轻飘飘的,犹如踩在云端上。酒量差又贪杯,身边还没个人看护着,以至于倒在路边也没人管。
那时天气严寒,在外面躺上一夜,怕是要冻死的。
最后还是莫时雨将他捡了回去,亲自为他擦脸更衣。而他却在半梦半醒之际,主动投怀送抱,亲了人家。
干柴遇烈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可就在紧要关头,司徒空一个没忍住,吐了莫时雨一身,此事才没有继续下去,否则他早被吃干抹净了。
此时此刻,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司徒空也感到情难自禁了。因莫时雨那玩味般的啃咬,一发不可收拾。巫族人对感情向来忠贞不二,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司徒空亦是如此,断然无法与他人将就。
“你的脸很红。”
莫时雨抚上他的脸颊,试图用自己冰凉的手掌,为他降温。
“耳尖也红红的,莫非是病了?”
司徒空如惊弓之鸟般,退离数步,再由他胡来,怕是要出事。
“估计是热的。”
司徒空以沐浴为由,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而后命人打了桶冷水,给他泡着。约摸一盏茶后,总算冷静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他并非禁不住诱惑之人,怎的被莫时雨咬一口,便如此失态?心中所想皆是四年前那个荒唐的冬夜。司徒空朝自己的脸上泼了把凉水,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龌龊心思,可不能让莫时雨知道。
此时,门外传来了急切的叩门声,小蝶的声音很是焦急。
“少主,王爷他吐血了。”
“什么?傀儡怎会吐血?”
司徒空听言猛地从浴桶里站起来,披了件衣物便往厢房赶。
谁知莫时雨正站在庭院中,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逗鸟笼中的八哥玩。抬眸便看到司徒空衣衫不整地站在不远处。凌乱的头发湿哒哒地披散在肩上,想是来得匆忙,亵衣没穿好,露出胸前大片的皮肤,肩膀处有块狰狞的疤痕。鞋也没穿,就那样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这是——”莫时雨惊讶道。
冷静下来后,司徒空感到刺骨的寒冷。寒风袭来,仿佛头皮都要结冰了。脚底很疼,想是不慎踩到尖石,血正汩汩往外冒。
“王爷可有大碍?”
莫时雨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狼狈模样。
“我无碍,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正想过去扶他进屋,那侍女小蝶便捧着衣物追赶而来。
“先进屋再说吧,如此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有一瞬间,司徒空竟觉得莫时雨在生气,可回过神来,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他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不悲也不喜。
“王爷可是生气了?”小蝶嘀咕道。
司徒空震惊不已,原来并非他的错觉,傀儡当真活了过来?但究竟他是因何动怒?莫非是方才他与小蝶举止亲密的缘故?
司徒空故意让小蝶伺候他更衣,而后试探莫时雨一番。
“王爷觉得小蝶如何?”
“聪明伶俐,是个好姑娘。”
“我想收她做通房丫头,王爷意下如何?”
“你无妻无妾,何不明媒正娶?”
原是他俩多虑了,莫时雨依旧是那冷若冰霜的傀儡。刚燃起的希望,便遭当头棒喝,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玩笑罢了,我心中已有一人,非他不可。”
“那便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爷不问我那人是谁吗?”
“与我无关。”
司徒空定是被那寒风吹坏了脑子,竟妄想同只傀儡谈感情。也不知该气他还是气自己,索性便不再提此事。
“罢了,听小蝶说王爷吐血了。”
莫时雨觉得是件小事,还特意吩咐小蝶不必声张,免得误了司徒空的正事。说到底是别人的丫头,哪能对自己言听计从。
“的确呕出来些红色的东西。”
“嗯?”司徒空很是疑惑,莫时雨将弄脏的手帕递到他眼前,“就是这东西,闻着有股香味。”
司徒空将手帕拿起来,仔细嗅了嗅,确实有股香味,说不清是什么香。自从莫时雨吞下那只红色小虫后,便开始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