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连发一箭,到最后连发十箭,每一次她都是正中靶心。
“教头,承让了”
“可谓是青出于蓝啊”云教头眼神暗淡,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王爷的影子。
*
出了国子监的大门,四周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来上学的第一天,他们就成了名人,让原本还是话本中,流言中的两人成了真正的话题人物。
也可以说是把国子监搞得乱七八糟。
但是大家最为关心的还是,这清雅郡主不仅仅不丑,还美艳无比,性子却是和传闻中一样刁钻跋扈,不仅仅把自己的夫君打残,还把吓唬同窗,让礼部尚书的公子哥直接被吓尿了。
“这,这个金创药很用的”马车上,宋姝心虚的把金色小瓶子塞给他,在国子监的时候,他就没有收下金创药,有众多的同窗围着,她也就没硬塞。
“无碍,小伤而已了,郡主不必自责”晏扬头靠在马车璧,耷拉着脑袋,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微笑安慰她,修长的手指摸着被裹住的手背,好不可怜。
看到他这副模样,宋姝更加的内疚了,白日里他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确实打他欺负他,还让他睡地上“你,你的手不会留疤,你放心,我们钟离郡真的不吃人”
白日里国子监的哪些人污蔑自己,说他们喝人血吃人肉,说的钟离郡就是一个野蛮人住的地方。
“我自然相信郡主的,哪些污言碎语不必理会,只是我这手受伤了,不能帮你抄写《仪礼》”晏扬点了点头,他其实就是被玲珑鞭子上的倒刺挂了两个小口,当时流了些血,后面包扎后就好了许多。
他想着还未抄的《仪礼》,如果自己能够拉弓射箭了,那他就必须连夜的抄写三遍,本着右手受伤,文太傅应是会免去他的三遍。
原本心绷的紧紧的,第一次有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没想到他都这样了,想的还是帮自己抄《仪礼》,心中顿时五味陈杂,这些年她从未有朋友或是闺中密友,被人关心和信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我自己抄写,你的我也帮你写”
她原本是不想抄写的,那名义上的外公,从未真正关心过她或者她的母亲,从来都是为了文家,不能败坏了文家的声誉,不能坏了他自己的声誉。
晚上,两人吃了晚餐后,便是在书房开始抄写起了《仪礼》,晏扬在一旁看着新翻出来的孤本,里面有记载大晋国的历史,十分真实,可能正因如此,才变成孤本的。
“终于写完一遍了,那臭老头可真坏”宋姝伸着懒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抱歉,让你一个人受苦抄写”晏扬放下手中的书,帮她研磨,然后起身,又换了几支蜡烛,把书房点的更加的亮堂了。
“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宋姝摇了摇头,又重新开始了。
书房的外面,看到的彻夜读书的女儿,还有那是不是拿着书本走动的女婿,他有了些许的欣慰,或许这个女婿还是有用的,他以前就叫不动女儿去看书,就是身子不大好,时不时的有剧烈的咳嗽声。
“已经亥时了”听着打更的梆子声音,宋姝看着自己抄写好的两本,颇有成就感。
“晏扬,你快些去睡觉吧”宋姝打着哈欠,看着面色不是很好的晏扬,有些担忧的起身催促着他,把人往外赶。
“无碍,我还能,咳,咳咳咳”晏扬摇着头,可是身体骨太弱,靠着书桌咳嗽了起来。
“不要逞强,你在这里,我抄写更慢些,铁虎,伺候姑爷沐浴”宋姝假意的嫌弃着他,把人推出了书房。
“……”
晏扬彻底的忘记了装病装到底,只能让五大三粗的铁虎跟着自己进了浴室。
“帮我擦脸即可,多加些冷水”晏扬看着冒着热气的金盆子,里面是刚刚才沸腾的热水,他很怀疑这铁虎是不是要给自己动用私刑。
“不成,郡主吩咐了,姑爷身子不好,不能用冷水”铁虎固执的摇了摇头。
“她吩咐你烫死我吗?”晏扬很怕这脑子不好的人,一盆给自己泼过来。
浴室里面,一个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一个站在旁边抓耳挠腮,许久,那热水终于是冷了不少,铁虎拿着一张白色的棉布,直接盖在了晏扬的脸上,一顿的揉搓。
晏扬只是感觉脸很烫,被他一顿的操作,擦的他脸剧烈的疼。
洗好后,脸色苍白的他被搓个通红。
晏扬决绝了他的热情服务,自己洗了脚,回了卧房。
看着床上空荡荡的,晏扬吹了蜡烛,
书房的蜡烛还是亮堂堂的,宋姝又抄完了一本,甩了甩自己的手臂,继续伏案抄写。
直到了三更天,她才迷迷糊糊的进了卧房,幽暗的光中,她只能看到地上笔直侧卧的人,受伤的手臂被他压在了侧面,她有些担忧,想把人掰过来,又怕把他弄醒了。
思索再三,她直接把整个人,连着棉被抱着起来,让后把人放正在地上。
看着被自己摆正的人,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爬上自己的床上,不到一刻钟,就想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被她吵醒的晏扬有些无奈,揉着自己的眼睛,要不是她才从书房回来,晏扬会觉得她只是夜游症而已,生平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而且是个女的。
他已经确定了,定国候这一家子,除了定国候和管家,其他的几个没一个正常的,脑回路可以拐出一个九倒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