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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星期日(2 / 2)


“不,你不懂这对我的冲击有多大。”太宰治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始做类比,“这就像是安吾突然不戴眼镜,织田作突然刮掉胡子一样,就是那种,那种失去本体的感觉你懂吧?”

安吾愤怒地推了推眼镜:“不要把我们的本体归到奇怪的东西上啊喂!”

虎杖悠耸了耸肩,走过来单手掀起太宰治,把他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也就是织田作之助的旁边。

她对着酒保晃了晃自己的手:“要五杯蓝色的鸡尾酒。”

以代表她忧郁的心情。

酒保:“您成年了吗?”

“我比他年纪大。”她指了指太宰治。

给他酒就没有不给她的道理。

太宰治反指着她:“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们心目中的好女孩。”

织田作之助没什么表情,但坂口安吾眼睛里写着“还不是你给人家带坏了”。

他心痛地捂了捂胸口,痛饮掉杯中的酒,问虎杖悠:“我的大小姐,你今天不是去游乐园玩了吗?怎么这么愁苦?”

那不是号称全天下最快乐的地方吗?

她摇摇头:“你不懂,这种一下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不是原本的世界的感受。”

也不会懂她和“母亲”第一次见面,对方用着男人的身体的感觉。

太宰治大吃一惊:“您难道其实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谁说得准呢。”

她接连痛饮五杯高浓度鸡尾酒,然后开始上头。

虎杖悠虽然有喝过酒,酒量也不错,但一口气不带缓冲地喝下五杯,多少遭不住。

三个人男人如临大敌地看着她,随时准备在她开始发酒疯之前把人送回去。

她抱着高脚杯啃了两口,突然就握住左边织田作之助的手说:“织田作啊,你一定要好好反省一下。”

织田作:“啊?”

“你一定要好好地反省!”她突然提高音调,正当三人以为她要说什么埋怨指责的话的时候,她说,“你反省下自己为什么年纪轻轻和我走在一起,别人会以为你是我父亲!你才二十岁啊!明天就给我把你的胡子刮掉!”

太宰和安吾立刻笑了,跟着吐槽他。

“……”织田作之助见她情绪非常激动无法正常交流,选择妥协,“好。”

少女满意地点头,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又握住了坂口安吾的手:“安吾先生!你听我说!”

安吾:“您说您说,不要激动。”

虎杖悠:“你每次加班的社畜样子都好像异能特务科的那些人哦,我觉得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安吾背后顿时就被冷汗浸透了,但勉强冷静地说:“您冷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样受几个对立组织的欢迎。”

“那好叭。”虎杖悠遗憾地放开他,骤然转身面对太宰治,却没有牵他的手。

被她用极具威慑力的目光所注视着的太宰治咽咽口水,敬称都给吓出来了:“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太宰啊。”她突然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你告诉姐,你是不是想死掉?”

“这么说,我们果然不是周一才认识的。”

关注点错误的太宰治举起自己的杯子摇了摇,冰块撞击玻璃杯壁,发出空虚的声音。

对于她的问题,他给出一个很随意的反问:“我要是说没那么想的话,你会一直来救我吗?”

“会啊。”在没有迟疑地回答之后,虎杖悠才后知后觉地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来救我吗?”

“为什么要有前置条件?”她偏了偏头,“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来救你。”

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充满自信地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而我这么厉害,一定能从任何危险中把你救出来的。”

太宰治早就知道这个人很有问题,没想到会这么有问题。

她看人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你其实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程度”的错觉,也仿佛将所有的异类视作与自己等同的存在,体谅起人来要比光照射进黑暗还来得自然。

是没有任何虚伪成分的,正直而善良的人。

人性又坚定到不为任何事情所动摇。

所以才老是被一些奇怪的人缠上啊。

他叹着气,握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和喝醉的她打商量:“我很难管教的,也比较容易出事,你可以不管其他人只管我吗?”

虎杖悠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大声说:“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给我好好反省!”

在把太宰治的头发rua得一团糟,连带着眼睛上的绷带都给扯下来之后,虎杖悠转身扑进织田作之助的怀抱,超级大声说:“织田作!我的超人!超级超级感谢你!”

不光是感谢他对她的教导和关爱。

还因为他是港口黑手党里,唯一一个和她一样坚持不杀人的人。

来自他的认同感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肯定。

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将要做什么,偶尔甚至会对自己为人处世的准则产生割裂感。

她不确定自己原本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但只要看着织田作,就觉得那些不重要了。

迷糊中觉得自己又释然了的虎杖悠拿起酒吧里的话筒,一口气唱了一个小时的歌,让人惊异的是,哪怕神志不清,她唱歌除了会串歌之外,居然没有走过调还很好听。

终于折腾完的她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睡着了。

午夜零点到来的前几秒,织田作之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太宰治略不解的目光中轻声说了句抱歉。

他对他无法规避和改变的未来感到抱歉。

他看见熟睡的她消失了,而他们毫无所觉。

那是唯一的,不可更改的预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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