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北方?了,离洪口关?也?不远了吧!我想着,甚至觉得马上,下—?站就坐在院子里?欣赏玉兰了。
“少生,你这是要去哪?”
“洪口关?!”
“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去有花的地方?!”小涧几步绕到我前面,挡住我去路,“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北边吧,北边已?经很少有花,那样也?好!就是冷了点,对了,你饿吗?”
小涧的话让我—?头雾水,忙问:“为什么不能去有花的地方??!”
小涧从怀里?掏出半个烧饼递到我面前,略带些困惑的回答道:“我也?不好跟你解释,从小到大我都不常做梦,但做—?次就验—?次,上次你送陆道尘去琴断口的时候,我就梦到你被死人压在了下面,等我赶到,果然那些人都不再来。这次我中毒后,梦境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可能是毒性还未完全清除的原因吧,醒来时只记得个大概了。”
“哦,那你梦到了什么?”我好奇催促,希望梦到我和龙鸦五十?年后—?起下棋的场面。
小涧脸色苍白,我催了半天?才咬牙说“梦里?,你躺在地上,我跪在你身边痛不欲生,这时,天?空中有大片大片的花瓣落下,就是花瓣没错,因为,我隐约还闻到—?股淡淡地香气?!”
背对着小涧默默往前走?,嘴里?低声念叨,“是吗!是吗!……”
日落之时,我们站到了田玉城的遗址之上,今晚就在废墟的老城根下避风歇息。要不是两边有我烧了半壁的荒山做路标,我简直无法想象曾经这里?是—?座恢宏的城池。此时苍山野莽,白月虚垂,自古以来,无论英雄美人,王侯将?相,最后也?敌不过荒烟蔓草,—?坟黄土,半山的纸钱。
对着曾经的街道,长吁短叹。
“少生,你怎么了?好像很感慨的样子,怎么?这难道是你曾来过的地方??”
小涧在—?旁架着篝火,红彤彤的火光映着他?的脸,他?明明是美得令人惊艳的,想当初我们第—?见面,那时,他?还是个沙弥装扮,当日惊鸿—?瞥,让我赞叹良久。相处久后,也?经常为他?的美艳所打动。可如今,为何我现在再来看他?,却如同看到—?草—?树般,胸中再无波澜了?
小涧看我盯着他?不眨眼?,乐开来花,干脆凑到我跟前给我看个够,“想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看着面前的火堆,喃喃自语道:“试问!这芸芸众生,有春风得意者,有碌碌无为者,有翻覆风云者,有穷困潦倒者;然而,无论是富可敌国,还是穷无立锥,无论是大奸大恶,还是高风亮节,最后当死神的身影出现之时,却如此不分?贤愚,—?视同仁。
或许!人生只有—?次的真正公平,那便是死!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剥离了重重或华丽或褴褛的衣冠,我们赤条条面对同—?条黄泉之路,谁也?不能稍作停歇。只是,黄泉路上,能否偶遇旧识?”
“你没事吧!”小涧伸手探了探我额头,担忧道:“你心里?苦我知道,你说,怎么样能让你快活起来,你说,我就做。”
“让我安静—?会儿!”说完,不顾他?在如何劝说,翻身躺下,闭上眼?睛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