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说这个话的人后来……
摇摇头,水玖月将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袋,最后拽过一把干草,卷了卷,擦根火柴点燃了,送到空心的柴中央。
刚递进去,干草便嗤嗤作响烧完了。
水玖月愣了愣,眼瞅着快烧完了,才无语地又卷了几把干草递进去——感觉好像做错了,难道这草不是用来引火的?
不过不等她多想,先前搭起来的枯树枝已刺啦啦烧着了,水玖月连忙送了几根硬木头进去,默默看着火苗四处舞动,直到硬木头也烧着了,她才松气起身。
这一起来才发现,左腿竟然蹲麻了。
水玖月咬牙踮起左脚尖,待这阵麻劲儿过去,等半晌都没好,心中有些烦躁。
转移注意力在茶罐上,只听见茶罐内嗤嗤作响,想是雪碧在起作用,听了会儿,还是不能完全转移腿麻的注意力,水玖月继续打量别的。
便看到灶房窗户外不远处的小河里,正有一个红澄澄的大圆盘,静静地躺着。
竟然是日出。
水玖月的眼睛亮了亮,就这么看出神,此时此刻,她从瑰丽的自然美里,品出几分生机勃勃的滋味,那一刹那,她忘记自己一直压在心底的暗示,忘记这里是虚假的世界,忘记这里是梦。
身后传来拖鞋蹭地的声音,水玖月转头,阳光撒在揉着眼睛的水聿哲身上,让她不忍直视,耳边传来水聿哲软绵绵的一声“姐”,让她不忍直听。
水玖月莫名想到一个无关于脑洞,只关乎情感,直抒胸臆的词。
重生。
水聿哲是起床尿尿的,同水玖月打了个招呼,便摇摇晃晃走到后门口,冲着墙头放水。
水玖月哭笑不得地收起满脑子的文艺,转身照顾茶罐。
茶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水玖月揭开茶罐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浓厚的雪碧味儿。
水聿哲本打算尿完继续睡觉,闻到味道嗅了嗅,偏了方向站在水玖月身后,拽着她的衣角直喊甜。
水玖月舀了一瓢水,往茶罐里一倒,伴随着嗤嗤数声,茶罐里的水汽更浓了。
水玖月等水汽散了些,才投进丝瓜络制的洗碗布,用双筷子夹着擦洗茶罐。
经过雪碧处理的水垢不出意外的好擦洗,水玖月擦洗片刻便将残水舀出来倒掉,继续倒新水进去,来回五六回,终于把茶罐洗干净。
水玖月眯眼笑了笑,将大锅里烧好的热水灌进茶罐,盖上洗得亮亮的茶罐盖,开始收拾家里的几只热水壶。
将热水壶的残水全部倒掉,统统拿掉塞子排成一排,一切准备就绪,水玖月慷慨赴死一般,屏住呼吸,将早就热好的醋袋剪开,迅速倒进几只水壶,随后立即塞住塞子。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醋味,不过比意料中好很多,水玖月松口气,将封好口的醋袋放回碗橱,拎着灌了热醋的水壶们挨个晃了晃。
接下来只要等半个小时,用清水洗净醋味就好了。
不过有醋味的热水壶,水玖月是没法用的了,她早就打算好,这几日先暂时只喝刚烧好的茶罐里的水。
忙完这一切,水玖月才有功夫逗水聿哲,看他眼巴巴的看着未封口的雪碧瓶,笑了笑,给他挤牙膏。
“先刷牙。”
水聿哲嘴巴撅着能挂个油瓶,看了眼雪碧瓶,又看了眼水玖月手中挤好牙膏的小牙刷,实在忍不住似的,又扭头看了眼里屋的方向。
水玖月就这么举着牙刷笑看他挣扎,好半晌,水聿哲才揪着衣角期期艾艾地问道。
“刷了牙可以吃话梅糖吗?”
昨晚数话梅糖的时候,水玖月告诉他“酸酸甜甜的、大哥哥送的糖”的名字是话梅糖,没想到这会儿真记住了。
水玖月假装思考了会儿,才在水聿哲满眼期盼中轻轻点了下头。
“不过今天最多只能吃五个。”
水聿哲锃亮的眼神一下子灭去一半,扭着手跟水玖月讨价还价。
“不能……不能多吃两个吗?”
水玖月笑而不答,将牙刷递给水聿哲。
水聿哲两道细细弯弯的眉头皱在一起,拧成大大的不愿,水玖月这才轻声道。
“不过聿哲如果跟姐姐学会正确的刷牙方式,可以多吃两个。”
水聿哲又一下亮了眼,连连点头。
“学!学!”
水玖月将小牙刷递到他手里,摸摸他的头,开始给自己准备牙刷和漱口水。
一大一小两个人,左手举着漱口杯,右手举着牙刷,认认真真蹲在门前刷牙。
水玖月一边自己刷,一边给水聿哲纠正姿势。
这会儿已经热起来,不少人干完活儿回家,看着水玖月带着水聿哲一本正经刷牙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几个玩笑,水玖月都礼貌地回个浅浅的笑容。
童琴刚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众人都对水玖月报以善意的模样,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堵得更难受,有心发作一番,又顾忌水玖月的话不敢,最终只得把门一摔,眼不见心不烦,又躲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