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就发过誓,只要被他找到,景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身边半步。
景詹想回自己位置上吃饭,但司韶非要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最后由于景詹的坚持,司韶不得不叫人进来。
“boss。”
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站在两人面前,只见司韶冲着对面餐椅说:“把这个扔出去。”
保镖离开后,整张餐桌只剩下司韶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了。
景詹:……很好。
司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你的腿真没事吗?”
景詹虽然不胖,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在司韶刚复建不久的腿上,肯定对他的腿不好。
这还是两人重逢后司韶听见景詹第一次问起他的腿。
他眼神很凉,当初要不是因为做这个破手术,景詹也不至于有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托你的福,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你要是想就着这个体位来一次,我可以满足你。”
景詹无语地给了他一胳膊肘,自顾自地开始吃饭,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家伙。
两人吃完饭,司韶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忙,又离开了。
离开前像是良心发现一样,给了他一个不能联网,但是里面有很多本地小游戏的平板解闷。
至于他的手机,早就在被带来的时候被司韶给没收了。
景詹其实也能猜到司韶心思,就是想让他在这小黑屋里,接触不到外界,每天能说话能见面的只有司韶,这样不仅能够防止他再次消失不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长此以往,他会对司韶产生一种畸形的精神上的依恋。
唉。
景詹将平板扔到一边,倒在床上有些无力。
但更多的还是对司韶的心疼。
将人弄成这个样子,说实话责任都在他身上。
目前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司韶来。
要是越跟他反抗,反而会越发激起他的怒意,最后两人都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局面是景詹不想见到的。
然而景詹没想到的是,与他一墙之隔的司韶透过监控看见景詹安分的样子,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愈发警惕起来,觉得景詹肯定在憋着什么大招,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呢。
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人愿意被人关着的。
更别说从一进这间房起,除了拆了几个摄像头外,就一点反抗都没表现出来的景詹了。
司韶觉得景詹不可能这么快就认命,在暗地里观察了景詹一星期后,发现人果然呆烦了。
景詹却是是有些烦了。
司韶关着他的房间虽然占地面积挺大的,每天一拉开窗帘还能透过防盗窗看见外面优美的景色。
但不能出去的感觉就是很让人憋屈,并且这份憋屈还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成指数型增长。
不过就算景詹呆烦了,他也没有对司韶说过任何放自己出去这类话。
司韶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一日三餐以及晚上会回来陪他睡觉外,其余时间景詹根本见不到人。
时间久了,景詹突然有一种司韶在养猪的感觉,只能将他养肥了宰着吃了。
“唉……”
景詹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烦躁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把自己的头发抓得跟鸡窝一样凌乱不堪。
其实司韶在另一间房间里看着这样的景詹是心疼的,如果不是景詹突然失踪了半年,说什么他都不会这么对待他。
哪次不是景詹受一点委屈,他自己就比景詹还要难受许多?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再心疼,司韶还是会强迫自己硬下心肠,绝对不能动摇。
不管景詹如何求他让他放他出去,都坚决不能答应!
景詹才没有直接跟司韶说让他放自己出去,毕竟这种话说出去就是触人雷点,除了激化矛盾外没有一点作用。
他选择迂回战略,每天表现出一副改过自新的积极面孔,对司韶温柔体贴要啥给啥,时不时再保证自己再也不会离开司韶巴拉巴拉。
司韶虽然心里一直警惕着,但到底还是耐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
渐渐的被敌人麻痹了意志,竟然还想着偶尔带景詹出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立马被回过神的司韶给掐死在摇篮中了。
司韶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就知道,景詹这样做不过是想让他松口而已。
想都别想。
司韶脸色阴沉,为自己差点掉入敌人的圈套在那生着闷气。
于是当天晚上,景詹如往常一样欢欣鼓舞地扑到司韶身上时,却被人拎着后脖子给提溜开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司韶表情冷硬到不近人情,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景詹。
景詹不明白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明明昨天晚上还热情得不像话,怎么今天就变脸了。
吃错药了这是?
“一米?你确定?”
景詹双手抱胸,要他保持一米没毛病,怕就怕某些人最先忍不住。
司韶紧皱着眉头:“确定。”
景詹挑眉:“睡觉也是?”
“是。”
“不那啥了?”
“……不。”
景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庆幸道:“这样也好,每天没个节制对身体不好,我刚好可以歇一阵子。”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补偿司韶,景詹早就将人踹下床不准他碰自己了,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他都感觉自己要肾虚了。
所以司韶突然的骚操作也挺好,正合他意。
司韶:“……”
突然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吃饭的时候因为要保持距离,景詹再次拥有了坐椅子的权力。
只是这么些天以来,每天都被司韶抱着吃饭,景詹都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间自己坐着吃了,竟然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啧。
果然人都是被养废的。
景詹暗自感叹道,吃完饭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十分自觉地离司韶一米远。
幸好床够大,就算两人仍旧盖着一张被子,看起来就跟各自盖着一张被子也没什么两样。
司韶的心顿时更塞了。
糖衣炮弹他不香吗?
为什么他要放着自己媳妇儿不亲热,自作自受地提出这种要求?
不过话是自己说的,这么快就自打自脸太丢人了。
所以尽管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司韶还是没吭声,只能侧对着景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
景詹毫无所察,一开始虽然没有司韶抱着他睡有些不习惯,但没多久一个人也香甜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韶那边突然动了,司韶靠近景詹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又是委屈又是无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当初说走就走的是他,说回来就回来的也是他。
结果呢,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那伤心难过,这家伙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几次让司韶恨得想要饿他几顿。
但最后司韶心里又舍不得真的伤害景詹,就只能在别的方面发狠还回来。
司韶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将司氏的股权给景詹他不要,却偏偏要通过和赵婉合作的方式要股权。
走了之后,更是没见景詹花过账户里的一分钱。
但凡景詹用从司家得来的钱消费了,司韶都能第一时间将人找到并带回来。
但怪就怪在,景詹一分钱没动不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
这半年里司韶除了拼命地复建外,更是不惜血本地全世界找人。
结果永远一样,查无此人。
就在司韶才从国外一个说是见到疑似景詹的人小镇上回来之时,就接到了当初待过的疗养院的电话。
景詹再次出现了。
司韶第一反应是怀疑,怕又像以前一样是假消息。
直到见到照片后才欣喜若狂。
不过这种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司韶藏得死死的,一点都没让景詹察觉出来。
就是因为之前他的喜怒哀乐全部被对方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他才会被景詹牵着鼻子走。
才会让景詹仗着他的喜欢就为所欲为说消失就消失。
司韶不想再追究当初的事,他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景詹永远别想再从他身边离开。
两人保持距离后,景詹敏锐地察觉到司韶原本快要软化的态度瞬间冷硬下来。
不过他也不急,既然摸清了司韶心里还有他,那接下来恢复自由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就像一场拉锯战,谁的耐心好,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景詹让系统给自己找了些锻炼身体的室内运动什么的,每天无聊了就做运动或者做瑜伽。
后来景詹发现冥想更能打发时间,就更偏向于冥想。
再加上房间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
景詹刚进来的时候没心思看书,现在放宽心态后,每天做完运动就是看书。
司韶并没有限制他的饮食,所以看书的时候再配上茶和点心,坐在落地窗旁,忽略掉防盗窗,倒也还算享受。
慢慢的竟然也没了一开始的焦躁烦闷。
甚至到后来景詹还想着这样也好,可以让他安静下来有时间看书学习,何乐而不为。
不过景詹这边过得优哉游哉,另一边的司韶却越发按捺不住。
他不知道景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每天面对着景詹只能看不能吃,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如果景詹闹着要出去他有无数种方法应对,但景詹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一副要长待在房间里的样子,司韶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他怕景詹这样是因为自己将人关久了,心理上出问题了。
尽管司韶曾经阴暗地想过,这种环境下让景詹对自己产生一种离不开的依赖也不错,但实际上他却有些害怕了,要是景詹为此抑郁了精神不正常了,那他做的这一切岂不是再亲手施暴?
于是这一天,司韶终于妥协了,也表明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最后还是景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景詹坐在车子后座上,一只手被司韶牢牢拉着,眼睛却是稀奇地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
“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说要见我?”
景詹没想到自己能够恢复自由,最后还是托了司奶奶的福。
他当时听见司韶说要带他去见司奶奶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他被关在那个房间里两个月后第一次被允许出门。
而且还是司韶主动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司韶退不了,妥协了。
司韶听见景詹的问题,紧了紧手指,将景詹的手握得更牢,像是确认了人不会再离开自己一样,这才说道。
“你回来后奶奶就一直想见你,不过被我拦下了,现在看你这段时间表现还可以,就让你出来见她老人家一面,也算是让她放心。”
景詹偷偷地瞄了一眼司韶的脸色,见他面色还算正常这才放了心。
当初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司奶奶千万不要告诉司韶这手术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能够在自己消失后,让司韶最大程度地黑化。
不然天知道被司韶知道后,对方会脑补成啥样。
现在看司韶这样,应该是司奶奶帮他保守住了秘密。
等见到司奶奶的时候,景詹愣了下,怎么老人家不过大半年不见,看着竟像好几年没见了。
司奶奶看着就像老了好几岁,景詹回想起司韶这段时间的怪异表现,心里了然,肯定是因为担心司韶,司奶奶才会变成这样。
而司韶又是因为他,尽管因为他的刺激能站起来了,但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极没安全感,这一切看在司奶奶眼中怎么能不担心。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司奶奶抓着景詹的手,眼眶湿润地连连点头:“回来就好,以后好好跟司韶过日子,有什么委屈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做主,别再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啊。”
景詹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司韶,保证道:“放心吧奶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饭后司奶奶体力不支上去休息了,景詹没在老宅看见别人,拉着司韶散步的时候问他。
“他们人呢?”
“你是说赵婉?”
司韶将景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就算手心出汗了也不松开。
景詹腻得难受,但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随他去了。
“是,他们今天不在老宅吗?”
“是不在,不止今天,以后也不在了。”
“这话什么意思?”
景詹心理咯噔一下,司韶该不会大义灭亲了吧。
“想多了,”司韶一看景詹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弹了景詹的脑门一下,这才解释道:“我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搬去国外定居了,国外环境好人也少,住着肯定比国内舒服。”
景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信了他的邪了。
国外这么好,怎么不见你去国外定居啊。
“那司氏……”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司氏靠着司绍祺就能运作下去吧?”
“所以你又把司氏夺回来了?”
想想也是,司绍祺一家都去国外定居了,司氏只能重新让司韶掌权,才能继续经营下去。
“不能叫夺,司氏向来是能者居之,没能力的人让位给有能力的人,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景詹懒得搭理他,司韶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面上虽然不想理人,景詹的嘴角却悄悄翘起。
司韶跟在景詹后面,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确定。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
司韶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听得景詹心一抽,他停住脚步,转身去看司韶。
待看见司韶那来不及收回的期待眼神后,景詹上前一步将人抱住,叹气道:“之前是我不对,但从今往后,我拿性命担保,绝对、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再离开你我就是狗。
司韶眉眼都随着景詹的保证放松了下来,眼带笑意道:“好,食言的话你就是小狗。”
“说到做到!”
系统:……
【宿主,你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绝了,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的吗?】
景詹被系统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这两个世界能够成功,都是靠着他不告而别才完成的。
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世界,先不说后面世界的任务目标是不是司韶,但如果万一是呢,那他说不准还要用到这种办法。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可能收回来。
景詹只能安慰自己,不可能每个世界进行到关键时刻老板都开会吧,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所以从概率上来讲可能性不大。
就算运气不好翻车了又怎么样,当狗就当狗吧,反正他只是嘴上说说,又不可能真的变成狗。
察觉到自家宿主耍无赖想法的系统,默默地为任务目标点了根蜡。
【宿主,诚恳建议您flag不要随便立,因为万一实现了那就尴尬了。】
景詹:“……”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掉落的日万君~
明天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