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司韶叫住景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别扭:“过来。”
景詹过去了,现在司韶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
“殿下有何吩咐?”
司韶看着两人间的距离,不满道:“再过来点,离那么远做什么,孤还能吃了你不成?”
景詹微笑,抑制住想冲面前这个大猪蹄子翻白眼的冲动,脾气很好地“蹬蹬蹬”走了三步,再走一步就要和司韶贴上了时才停下。
两人这时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尺,算是一种十分亲近的距离了。
景詹刚觉得有点别扭想往后撤一步,胳膊就被司韶给抬了起来,袖子随着司韶的动作坠下,露出胳膊上面那一道道淤痕。
虽然这些青紫的淤痕已经好了很多,但横亘在他过分苍白的皮肤上还是显得触目惊心。
司韶额角青筋一抽,他本以为最多只有两道淤青,但没想到的是,小太监整条胳膊上横七竖八地交错着这么多伤痕,这是受了多少罪才被打成这样?
一股杀人的冲动跟火苗一样“蹭”地一下蹿了起来,最后他强行将之镇压下去,阴沉着声音问:“谁打的?”
说实话景詹有点被司韶这幅样子吓到,这些天以来的相处,除了一开始司韶对他展现过一丝杀意外,之后就算他再把人惹得跳脚,也没见他摆出过这幅表情来。
这比起一开始司韶让他滚的时候可怕多了,简直小巫见大巫,看来当初司韶根本没跟他动真格,现在才是真的动了气的。
景詹悄悄咽了咽口水,没有隐瞒,如实招了:
“就是进宫后奴才被分到了一个管事太监手下干活,有一次不小心惹怒了他,就挨了顿打。不过殿下不用担心,奴才已经不疼了,就是这伤看着吓人而已。”
“原因是什么?”
司韶低低地问着,手上动作却不停地翻看景詹另一只胳膊,看见上面同样布满着伤痕后,脸色又阴沉了一个度,在那咬牙切齿道:
“孤的人也敢打,活腻了他。”
景詹看着司韶这副护短的样子,刚才的害怕瞬间没了不说,心里还升起一种被人护着的愉悦。
只是他没高兴多久,头上就被人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
“你傻吗你,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笑,被人打傻了这是?”
景詹捂着被司韶敲过的地方,另一只手又摸了摸嘴角。
他笑了他怎么不知道?
司韶看着小太监傻乎乎的表情,彻底没了脾气,找来药膏一边给他擦着一边低声说:
“你现在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死人,以后没有孤的允许,旁人就是碰你一下都不行,你自己也长点心,好好顾着自己知道吗?”
司韶说完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番话要按字面意思理解可以,但往另一层意思上去想也丝毫没有违和之处。
不过下一刻景詹的问题表明了他没有想歪,就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的。
“殿下对于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这么护短吗?”
景詹觉得司韶这种跟护食的大狗一样圈占领地的行为挺兄弟的,司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司韶顿了一下,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景詹的问题。
其实他从未对身边的人这样过,那些人只要有赏钱拿,就能表现得比谁都忠心。
和眼前的小太监想必,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对,应该说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小太监和他们都不一样。
司韶在心里默默道。
景詹胳膊上的伤都抹了药,就剩下背上的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司韶,就说:“我自己来吧,有劳殿下了。”
司韶想起这几天景詹顶着一身的伤咬牙为他做的这么多事情,心里突然很自责,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动不动就奴役小太监干活。
要是早点发现,小太监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景詹要是知道了司韶的想法,可能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还真没咬牙干活,系统的止痛药一吃,景詹感觉自己就跟没事人一样,身上的伤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发觉不对才留着,其实内里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看司韶这幅又自责又后悔的样子,景詹觉得好笑,顺嘴调侃了句:
“如果殿下能帮奴才后背上的伤口抹药,那真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景詹只是随口一说,并且已经做好了被某些人横眉竖眼让他回去自己上药的心理准备了。
可谁知司韶只是纠结了片刻,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心里建设一般,步子僵硬地走到床边对景詹说:
“过来,脱衣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