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飒和边定刚刚弓下去的马步,同时又收了回来,两人纷纷立了个笔直,相视一眼,又都尴尬的笑了两声掩饰。
寒飒谄媚着一张脸,对着渡鸦开口:“说笑而已,我们两关系好着呢。”
他说完看向边定,在渡鸦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问了一句:“是吧?”
边定重重的拍着他的脊背,又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咬牙切齿的附和:“那是自然,自然。”
他们二人就这样,暗暗叫着劲的转了身子,默契的走开,离着渡鸦越来越远。
大军经过一夜的休整,清晨露水未散,雀鸟啁啾之时,寒飒和苏浅安早已招呼着将士拔营启程。
夏初昨夜不知何时靠在萧慕白的怀中睡去,被周遭悉索之声吵醒。
再睁眼的时候,帐外的天边已经浮现出鱼肚白,他连忙起身,去掬水洗漱。
帐中也不知是谁早已备下了清水,他泼在脸上,打湿了他的脸颊和睫毛。
帐帘突然被掀开,第一缕晨光照了进来,夏初转过头去的时候,朝霞映射在水珠之上,晶莹无比,被水沾湿的睫毛下,那一双眼睛水波般动人。
萧慕白仿佛被那星星点点的光彩迷了眼,一时怔然在那里也不说话。
他蒙在逆光之中,夏初也辨不清他表情,只是见他默然不语,率先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萧慕白回过神来,垂眸说道:“除了我,谁敢来叫你起身。”
夏初失声笑道:“餐风露宿之时,我哪有这般矫情,去年此时和你赶路援助韩阳之际,不都是靠树而眠。”
萧慕白上前两步,拾起白巾替他擦拭脸上未干的水珠:“我那时并不知道你是女子。”
夏初撇了撇嘴:“你那时脸又臭,话又冷,动不动就甩脸子不理人,即便知道我是女子,也不见得就会怜香惜……”
夏初话未说完,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他擦脸的手先是僵了一僵,后来直接顿住。
夏初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了,默默的住了口,接过他手中的白巾胡乱的擦了两下,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看我这易容花了没?”
因为他如今顶着衣刀的这张脸,让萧慕白觉得一种异样的火焰,迅速地自心头灼烧上来。
夏初抱怨他以前脸臭,话冷,还动不动就甩脸子,可那会夏初对他的态度又何尝好过,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处处提防。
然而,他不在自己的身边时,却和赵家军的将士打的火热,就连和墨王军营里伙房的厨子也相处自得。
混在男人堆中推杯换盏他亦有所耳闻,甚至能想象出他和那些将士们称兄道弟,把酒言欢,肆意欢笑的模样。
“没有!”萧慕白咬牙切齿的丢下两个字出了帐子。
夏初连忙跟着追了出去,心里嘀咕着,这德性,简直恍若退回到了去年此时。
苏浅安见他起了身,也开始收拾起他住的这间帐篷,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军出发。
夏初追出去的时候,萧慕白已经翻身上了藏鸿的马背,驻马凭风,飒飒的晨风吹动他一身的玄衣,即便是坐于马背之上也依旧挺拔秀逸。
炽翼也早已被牵了出来,正和藏鸿厮磨着脖颈,夏初走过去的时候,炽翼一见到他的身影,欢欣地掉转马头凑了上来,侧过头在他的身上摩挲着,亲昵无比。惹的藏鸿,打了一记响亮不满的鼻啸……
夏初翻身上马,与他并辔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