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京城看似已经全面被古家完全控制,实则是所有的力量都蛰伏潜藏了下去。
乔家在京都已经历经三朝,又岂会只是因着军兵布控,便当真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
所有旁系的势力,包括萧慕白自己在梁国暗中的势力,都在等着他的到来而随之苏醒。
王宫的四处城门全部撤换成了古家军兵看守,萧慕白此前埋在城门处的暗线被清了出去,只能摸准他们的换值时间偷潜进去。
无论古家是沿用了之前看守城门的法子,还是换成了军队中的常用哨时,萧慕白对这两种方式都了若指掌。
他和渡鸦已经在一处地方等了三个多时辰,随着时间的流逝,萧慕白未见松懈反而愈发警惕。
没过多久,不远处走来一列人马,相互交接之际,萧慕白拍了拍渡鸦的肩膀,示意他就是现在,然后纵身一跃,趁着他们嬉笑交谈之际,两人瞬间没入宫内。
古佑年虽然替换了所有的城门看守和宫中侍卫,却总不至于连宫婢和小宦也一并撤换了下去。
宫内所需宫人的数量庞大,他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是以,萧慕白虽然安插在城门里的人用不上,可宫内的人却还依然留存着。
梁国和萧国的宫变,大体上还是有些本质区别。
首先梁国失去了宫中的控制权,那么这一场平叛,注定无法升起硝烟。
好在古佑年虽然想夺权,却也比不得丽妃丧心病狂。
除了宫中的王权更迭,天禄京城的巡逻士兵紧密频繁了些,百姓日常的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变。
萧慕白一边去往禁卫军统领简瑞林的住处,一边心中无奈的想着,没想到拨乱反正这种事,还能一而再的连续发生。
正当他带着渡鸦驾轻就熟的绕过武器库时,便见着简瑞林带着一队禁军边走边叮嘱事宜。
萧慕白心神震惊的同时,身体已经自动隐在了库门口的石狮下。
这时候简瑞林还能当值,便只能证明,他叛变了。
萧慕白背抵在冰冷的石狮脚下,平抑着自己的呼吸。
简瑞林跟了梁王得有三十年了,连他都叛变了,难怪古佑年对于王宫会侵占的这般容易。
夜色虽然已经拉下了帷幕,可萧慕白刚才一眼扫了过去,就着廊中悬挂在檐下,宫灯摇曳不定的烛光,萧慕白还是认了出来,简瑞林带的那队人,是他原有的禁军下属。
若是简瑞林宫变时才投诚,那么古佑年不会放心让他带着自己的禁军。
这答案昭然若揭,简瑞林与古佑年必定私下暗通了许久,才能得以古佑年如此信任。
萧慕白深深地吸进清冷的空气,然后将胸口那些堵塞住的东西,一点一点挤出来,呼出在空中。
他对着渡鸦招了招手,转身重新没入夜色。
如今连简瑞林都不能相信,梁王身边的人,萧慕白一个也不敢去寻了。